於喬確定他並不知情,擺擺手:“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好歹也是葉歡引薦你來的,你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番苦心。”
溫月樓想了想,點點頭道:“葉天師是個好人。”
好人……
於喬決定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這玉如意你就拿著吧,若是收著良心不安,等回去你就給它賣了,拿到的錢去免費給百姓施醫贈藥,就當為自己積攢功德了。”
反正這胡貴人多年受寵,手上一定撈了不少好處,也不缺這一柄玉如意。
溫月樓非常讚同於喬的建議,也不再糾結,拿著玉如意就回去了。
於喬也跟著回了帳子。
她本想去找方長卿的,但想想剛發生胡貴人的事,現在見麵太危險了,何況她還有些事沒有想通。
若是胡貴人怕有人再害她的孩子,對外隱瞞說自己流產了尚能理解,可是連皇上也瞞著是為什麼?這可是欺君之罪,以皇上的性子,她若是開了口,皇上也不會到處去宣揚啊。
除非是……
於喬眸光閃了閃。
這就有趣了。
不過更有趣的還在後頭呢。
於喬轉個頭就去布置了。
然而皇後還沒高興過一天呢,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
因為胡貴人滑胎的緣故,雖然是沒有宣揚出去,但皇上已沒有興趣狩獵了,第二日便說明日回去,於是眾人早早的就歇下了。
於喬寫了個字條,讓溫月樓交給喬大人,待溫月樓走了以後,就拿上道具去皇後帳內了。
皇上今日又去陪胡貴人了,雖然說昨日那態度不鹹不淡的,但溫月樓後來又特意囑咐了,說小產的人需要多陪著,免得過度悲傷傷了身子。
胡貴人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顯然並不僅僅是靠著手段,而是因為背後有西域,若是西域第一美人被皇上給棄之敝履了,傳到西域去,隻怕會引起西域的不滿。
這也是皇上一直以來對胡貴人還算不錯的緣故。
所以連續出來幾日,皇上幾乎都是夜宿胡貴人帳子裏的,皇後反倒是獨守空房了。
這若是換了個沒有氣度涵養的,恐怕已經氣瘋了。
不過皇後沒有,不但不生氣,還因為心情好早早的就睡下了。
反正那賤人肚子裏的賤種已經沒有了,就算是再受寵愛,又能有幾時?
皇後很清楚皇帝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是誰,根本就不在乎一個蹦躂的小蝦米。
皇後很快就沉沉睡去。
丫鬟們退了出去,侍衛在外邊巡邏,帳子裏就剩皇後一個人。
忽然一陣冷風竄了進去。
皇後打了個寒顫,無意識的拽了拽被子。
“芸娘……”
隱約間,似乎有人在喚她的乳名。
自打她當上皇後,已經許久沒有人這樣喊她了。
皇後半夢半醒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皇後娘娘……”
這次的聲音越發清晰,似乎就在耳邊上飄著。
輕軟的觸覺在臉上輕輕滑過。
皇後驀的睜開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有一道白色的矮小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皇後娘娘,你為什麼要害我?”
皇後這次聽清楚了對方的聲音,是個男孩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稚嫩的語調,朝著她飄過來:“你為什麼要我死!”
“你是誰?”皇後此刻還算冷靜,竟然還能和他正常對話。
她一貫不信什麼牛鬼蛇神,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搗亂。
然而那男孩卻是委屈道:“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出生的機會?
皇後腦袋炸了一下:“你,你是……”
“我是胡貴人的兒子……”他的聲音悠悠晃晃的,在黑夜中聽起來更是嚇人。
皇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厲聲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她說罷起身拿著一個枕頭就朝著那“鬼”砸了過去!
誰料這枕頭竟然輕易的穿過了他的身子。
皇後頓時渾身僵直的呆坐在原地。
她忽然想起,這次出來春搜,小皇孫並沒有來,所以其他大臣也沒有帶孩子來。
也就是說,一個男娃都沒有。
就是想作怪,也要有人才行啊!
那這個孩子就真的是……
她嚅動了幾下嘴唇,麵容蒼白,努力克製自己才沒有尖叫出聲:“本,本宮才不信有什麼鬼怪索魂!你,你別過來……”
話音未落,那“鬼”就朝著她撲過來!
“啊!”
皇後緊緊閉著眼睛尖叫出聲。
然而半晌沒有動靜。
皇後疑惑的睜開了一條縫,就對上了一張貼在自己臉前,麵無人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