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於喬還不知道月生和謹言發生的事,不過這一覺於喬睡得很安穩,等醒來都已經入夜了。
於喬本來還想眯一會,可奈何這幾日睡得太多,實在是睡不著了,便起身喚了謹言過來點了燈。
謹言點了蠟燭,卻又站在床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於喬好奇抬頭:“你有話要對我說?”
謹言咬了咬唇,突然間跪了下來!
於喬嚇了一跳:“怎麼了?”
“夫人,您之前答應奴婢,說幫奴婢說個好親事,現在可還算數?”
於喬愣了一下:“當然算數,怎麼,你有心上人了?”
謹言搖搖頭:“沒有,隻是在家鄉奴婢這個年紀早就該嫁人了,奴婢看著夫人已經回到了這裏,有老爺的照顧,應該是無礙了。等夫人病好了,不知可否考慮給奴婢尋門親事?”
謹言說這話時臉頰微紅,半垂下了頭。
女子說出這樣的話,終歸是有些不要臉麵的,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與其這樣和月生拖拖拉拉,讓心中痛苦,倒不如嫁了人,徹底斷了心思,這也是今日見到月生後她突然冒出的想法。
反正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既然嫁不了自己愛的人,那嫁給誰都是一樣。
於喬一眼就看穿了謹言的心思,在心底歎了口氣:“謹言,你可想好了?這一步踏出去,就不能回頭了。”
“奴婢已經下定決心了。”
於喬額首,不再看她:“好,我知道了,等明日我便差人去請媒婆,給你尋個好人家。”
“還是等夫人病好了吧。”
“傻丫頭,嫁娶也是要準備的,且不說要看好了,三媒六聘之後選日子,就是我這邊給你準備嫁妝,也需要一點時間呢。”
謹言驚了一下,剛才站起的身子又要跪下去,好在被於喬給虛扶住了。
“奴婢怎能要夫人的嫁妝!”
“這是早就給你備好了的。”於喬笑道,“你也瞧見了,我身邊沒什麼人,就你一個體己的,我們名義上是主仆,實則在我心裏是把你當姐妹看待的,自然是要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免得被夫家瞧不起!”
於喬拉著她的手:“現在長卿也是王爺了,有我們給你撐腰,不管你嫁到哪兒都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謹言眼圈紅了紅:“夫人……”
“行了,這可是好事,哭什麼!”於喬擦了下她的眼,“來,坐下來,我們再好好聊聊。”
這一夜,兩人聊了很多心裏話,於喬也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隻略過自己故意裝病不談。
天亮之前,於喬才讓謹言回去,又讓她去找月生過來,謹言經過這一夜倒是淡然了很多,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月生就來了。
“月生,我有件事托你去辦。”於喬指了指案台,“你去拿紙筆來,我說,你寫。”
月生二話不說就照辦了。
他就是這點好,不管於喬說什麼,在他心裏就如同聖旨一般,隻要去做就可以了,甚至連問都不問。
於喬報了幾個藥草的名字,都是些聞所未聞的。
當然了,名字都是於喬瞎掰的:“我再跟你詳細描述一下這些藥草的模樣,你就照這個去采,記得,不要經他人之手。”
月生小心翼翼的收起方子就要走。
“等一下。”於喬卻喊住他,“你等會出去的時候,順便找個媒婆來。”
“媒婆?”月生頭一次發出疑問。
於喬額首:“謹言年紀也不小了,我打算給她尋個好人家。”
瞳孔驀的晃了一下,月生緊皺眉頭:“你現在生著病,身邊總要有體己的人。”
“我知道,隻是先瞧著,若是有合適的就定下來,等我病好了就可以成親了。”於喬淡淡道,“行了,你去吧。”
月生沉默了一會,才轉身離去。
待月生走後沒多久,方長卿就來了,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讓月生去找藥引了?”
“嗯,隻是不知他能不能找到。”於喬說的那藥草不過就是尋常的草,隻是多長在懸崖邊上,經過長年風吹雨打,和一般的草形狀有所區別。等月生把草尋來了,她就把早就準備好的解藥吃下,假裝治好的樣子。
至於西嶽那邊,既然於黎已經退兵了,看來也是願意信守承諾,想必暫且大魏皇帝也不會再輕舉妄動。
剩下要阻止的,就隻有方長卿了。
於喬按了按太陽穴:“這件事你萬不可聲張出去,免得橫生枝節。”
“我能說與誰聽?”方長卿怔道。
於喬翹了翹唇角,看著他:“還能是誰,你的孫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