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楓而言,朱子達所部都是自己最為熟悉的一群人,很多人自己都能喊的出名字,更有些人是一路從羊城跟隨自己到了京州,如果不是信任自己,不是把自己當作可以依仗的首領,他們怎麼也不會如此?可是現在他們都長眠在戰場上,盡管可以說是死得其所,軍人的歸宿就是在沙場,可這畢竟是內戰,東瀛人還在磨刀霍霍,可自己這邊卻為了自身消耗著一批又一批的精華。此消彼長,怪不得中華會積弱到如此地步。
這麼一個感慨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他立刻就被當前的局勢所吸引,目前如何擊退老郭的部隊才是頭等大事,等自己手裏實力到了張雨亭差不多的時候才考慮這些吧,現在就是想也是白想,這年頭靠的是實力,靠的是槍杆子,靠的是錢,還有人脈,缺一不可。
連山防線竟然沒有頂住郭鬆林的進攻,如同曆史一般,這還是曆史慣性使然?如果照這麼發展下去,那麼是不是京州也會依舊守不住?郭鬆林是不是依舊敗亡?
如今的京州現在徹底成為了軍營,這裏也成為張作響的臨時指揮部。張作響先是發了電報給張雨亭張大帥,接著才是打電話給張雨亭。他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一方麵是讓大帥火氣小點,一方麵也是讓大帥有計較。現在死與不死都不是自己作主的,都是在大帥手裏,楊宇廳他們估計又要鬧翻天了,小六子估計也不會坐視下去,估計也要趕來,到時候這指揮又是一個最大的問題,自己要是放權給小六子,那麼自己還有前途可言?小六子是郭鬆林的對手?徐楓也虎視眈眈,這年頭毛頭娃子都是如此厲害?
張作響很清楚,如果自己在京州放權給小六子的話,那麼大帥怎麼看?是丟鍋給小六子頂,那就是不負責,那就是不堪大任,旁人都會嘲笑自己,可是自己不放權,那麼小六子夥同徐楓必然會影響自己的指揮,到時候自己還能控製部隊?還能獲取勝利?各自為戰恐怕就會成為現實,為今之計,隻能拉攏徐楓,讓他去做小六子的工作,也順便可以讓徐楓代替小六子,小六子完全可以出麵拖延時間,隻要拖住郭鬆林,時間越長就是越有利,冬裝以及後勤補給就是郭鬆林的弊端,不戰而潰或許才能化為可能。
“徐楓,徐副軍長還沒到嗎?”
“還沒有?!”
張作響想了想後終於拿起電話打給了張雨亭。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大帥的副官,他溫和說道:“我是張作響,請大帥接電話。”
副官捂著話筒看向了大帥,大帥坐在椅子上抽著旱煙,他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剛才他親自把茶壺給摔了粉碎,丟了連山,那京州就能守住?唯一讓自己放心的是京州還有一個師,雖然是雜牌軍,但是他心底裏知道這個部隊可是徐家的看家部隊,也算是起家部隊,戰鬥力完全可以拉出來打打,隻要與張作響能團結一心,那麼京州還是非常有希望守住。可是萬一呢?萬一守不住呢?京州失陷……
張雨亭接過電話冷冽的聲音讓張作響內心不由自主的一寒。張雨亭說道:“老幺,這次你麵對的是鬼子六,這個人打仗還是很有一套的,你吃過一次虧那就有經驗!我希望你能守住京州,你也知道京州意味著什麼,丟失京州是什麼下場你心裏也非常明白,到時候我就是想保住你恐怕都很難,此次京州防線必須要充分考慮到徐家,不要過多的防備,徐家與鬼子六不會參合在一起,更何況如果連京州都丟了,不僅僅徐家沒了根基,你我奮鬥這麼多年的基業同樣不保,整個東三省黎民百姓恐怕都將居無所居,到時候生靈塗炭,於心何忍啊?”
張作響此刻心理還真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話裏的意思雖然還是比較委婉,但該說的也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自己還能如何抉擇?張作響沉聲說道:“我一定盡力,但無論如何務必請興權兄盡速增援,否則時局必將再生變化。”
“我明白,可是因為沙俄不允許興權的部隊乘坐中東鐵路,所以短時間不會趕過來,就是因為如此,這才必須堅守京州,必須拖住鬼子六,爭取時間!所以京州之安危關係你我兄弟之基業,所以拜托了,務必聯合徐家守住京州。”
既然如此,還能說什麼?張作響自能表現出非常灑脫的神色說道:“職部勢必戰至最後一人,絕不讓鬼子六所部越過京州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