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淑桐千方百計地拒絕,那個人千方百計地邀請。
最後薑淑桐說這個征婚不是她自己發的,是別人發的。
那個人看到薑淑桐不出來,說了句:“我知道治療先天哮喘的方法,想不想聽聽?”
“你怎麼知道?”薑淑桐矢口問到,就算她沒看到征婚的內容,可是猜也能猜出來,征婚上不可能寫她的孩子有哮喘的。
對方沒有回應,笑了笑,告訴了薑淑桐飯店的時間和地點,下午五點。
薑淑桐心想:反正大白天的,對方也不能對她怎麼樣,Adam都曾經說過,先天性哮喘是無法根治的,可她總要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孩子有先天性哮喘的,這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
早早地就去了對方定好的飯店,對方沒到,薑淑桐有些心驚膽戰,又有些百無聊賴,在看手機。
看到顧明城走進來,不過是她不經意地瞥頭,嚇了她一大跳,趕緊把胳膊拿起來擋住了自己的頭。
見個征婚對象怎麼又碰上他了啊?
想不到,他竟然坐到了薑淑桐的對麵。
“看了薑小姐的征婚信息,所以,我來了!”他點了杯咖啡,給薑淑桐點了杯牛奶。
薑淑桐始終目瞪口呆,打電話的人不是他,肯定是他的人。
“我——”薑淑桐開始臉紅,畢竟征婚的事情,她不想讓顧明城知道。
“我有房有車,最近準備重新買一套房子,另外,還有一個兒子,不知道薑小姐要不要考慮一下我。薑小姐的信息,我已經看了征婚資料了,我很滿意。”顧明城微微低頭,攪弄著被子裏的咖啡,神色淡然。
那日有風,東風吹過,是暖暖的春天的氣息。
空氣微醺,人要醉了。
薑淑桐的心情終於從忐忑,膽戰當中放鬆了出來,她的頭朝著旁邊,笑。
這算什麼?
求婚?
“同意麼?”顧明城眼睛微抬起來,看向薑淑桐,問到。
薑淑桐緊抿著嘴唇,良久才說,“你好壞!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幹嘛搞這一套?征婚啟事不是我發的,白眉發的,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嫌我不愛麼,”顧明城說到,“我以為我的心你很了解了,可我最近才知道,你竟然有這種想法。”
薑淑桐的胳膊抬起來,撐著下巴,滿心歡喜,可是她又不敢看顧明城的眼睛。
就這麼看向桌麵,偶爾抬起眼睛來看看顧明城。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就笑著看向別處,不看他。
顧明城尋找她的眼睛,她躲得更厲害了,一直笑,抑製不住的笑。
好像白眉說的是對的,她不知道徐茂慎采取行動了沒有,不過顧明城是真急了。
兩個人聊了一下午,顧明城說了這四年當中,他一個人,除了事業,沒有別的寄托,對別的女人,很無能。
原以為這是他的恥辱,永遠都不會告訴薑淑桐的,可是那天氛圍很好,他毫不顧及地就說出來了,沒有任何的思想壓力。
不過,說到別的女人的時候,薑淑桐的心裏依然醋醋的。
他竟然還試圖嚐試過別的女人。
薑淑桐說起了這四年當中,她經曆了哪些,租房子,學德語,遇到Adam,孩子的出生,給了她很多的寄托。
毫無征兆的,兩個人衝破了心中的那些隔閡,坦誠相望。
這是薑淑桐這幾年來,第一次笑得這麼多,笑容這樣坦誠。
那些過往,以為就要過不去了,可是現在說起來,都淡淡的,因為有人傾聽她。
顧明城也一樣,這些年,已然練就了不需要旁人,也不缺乏安全感,可是,在薑淑桐麵前,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不圓滿的。
“所以,你這算是——”薑淑桐問到。
這句話,她已經醞釀了一下午了。
“不知道我向薑小姐求婚,你答應不答應呢?”顧明城很正經地說到。
薑淑桐又笑,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特別明媚。
她的心情如同陽光。
“既然沒有否認我代表你同意了。”
薑淑桐還是憋著笑,低下了頭。
回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開車,顧明城牽著薑淑桐的手送她到了家門口。
其時明月在天。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他們兩個人如同大多數初戀的男女一樣,在薑曆年家的單元門口依依不舍。
曆經了那麼多次做愛,曆經了那麼多次的分別和糾纏。
他們已經滲入到了彼此的骨子裏,成為了彼此的骨血,成為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今天,薑淑桐仿佛又變回到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找尋著安全感。
那種安全感,這個人給她了。
他拉著她的手,仿佛要走到天長地久。
薑淑桐說他要回去了,顧明城開始吻她,是沒有孩子的那種吻。
男女之間,彼此愛慕的吻。
他愛她,她也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