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嗚嗚,爸爸。”站在他腿邊的小女孩兒卻在哭泣,一個勁地抹著眼淚。
“走,妞妞,咱們回家!”胖男人一把拉住小女孩兒的手,拎著她轉身就走。
“你的狗。”一道清冷至極的嗓音響起。
方見槿循聲望去,就看到坐在後方收銀台座位上的那個穿著白大褂、戴著聽診器的男人。
他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五官精巧清雋,屏幕的白光映在他臉上,讓他本就蒼白的肌膚幾近透明,而他垂眸翻看著手上的資料,不曾抬頭,愈發顯得神色冷漠。
方見槿注意到,男人白大褂裏露出黑色襯衣,扣子係到了最上方的那一顆,包裹著纖長的脖頸。
這個醫生,為什麼她從未見過?
“爸爸,我們救救可可吧,爸爸……”小女兒扁著嘴巴哭泣,眼淚糊了一臉。
“這是黑心醫院,咱們不在這兒,爸爸回家救它,走,我們走!”
“你救它?”坐在收銀台後的男人冷嗤一聲,隨即抬眸,直直地看向那胖男人,唇角微勾,問,“你拿什麼救?”
由於聲線清冷,這一聲問話裏的冷意和諷刺便愈發明顯。
“簡醫生。”旁邊的店員立即擔憂地喊道。
然而卻已經晚了,這位簡醫生的話顯而易見地觸怒了胖男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獸醫!我的狗你管得著嗎?你管得著嗎!無非就是為了想掙我的錢,又當又立,算什麼東——”
“咚”的一聲,飛鏢直接從胖男人的臉側飛過去,然後直直地射在掛在門上迎賓的毛絨小狗布偶上。
霎時間,門鈴像是壞了一般的響了起來。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胖男人的話音戛然而止,不單他,店內的其他人都屏息凝神,被這一手嚇到了。
“滾。”坐在收銀台後的男人眸光微眯,吐出了一個字。
“哇!”小女孩兒頓時嚇哭了。
“你、你……”胖男人伸出手指向男人,最後卻隻色厲內荏地吼道,“你給我等著,你們這樣的黑心醫院,遲早倒閉!”
說著胖男人一把抓過掛在門把手上的牽引繩,拽著小狗、牽起女兒就走。
方見槿注意到,胖男人動作粗魯暴力,牽引繩繞在狗脖子上,他這樣猛地一拽,小狗在光滑的瓷磚上打了個轉,被繩子勒住脖子,然後直接被拖走了。
“先生,等一等!”方見槿連忙喊道。
胖男人皺眉停步。
方見槿連忙放下紙箱,蹲下身去幫小狗解開繞在脖子上的繩子,低頭就看到小家夥的下腹帶了血跡。
“多管閑事!”胖男人吼道,竟然直接收緊繩子,將小狗拎得懸空,一把扯到自己腳邊。
方見槿麵色一僵,還來不及說什麼,胖男人就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小女孩兒的哭聲也遠了去。
店內的氣氛詭異的安靜,方見槿抬頭,就瞧見收銀台後的男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徑直轉動輪椅往店內駛去。
竟然是個……是殘疾人?方見槿驚疑。
他一走,店內的低氣壓瞬間恢複正常,其中一個店員忍不住吐槽:“媽媽呀,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簡醫生要殺人呢?這飛鏢也太準了吧?”
“可不是!不過那胖子也太過分了,我們有價目表、有行業指導的好吧,竟然罵我們是黑店,分明就是他自己舍不得錢醫治他的狗!”另一個店員接話。
“行了,都少說兩句,還有客人呢。”站在最前方的男人擰眉講道。
“她算什麼客人。”先前吐槽的那個男人走上前來,一臉無奈,朝方見槿問道,“小槿童鞋,你怎麼又來了?”
“董哥,快幫忙瞧瞧小白!”
“小白?”男人低頭一看,立即訝異挑眉,“呀,還真是小白!”
“這是怎麼了?”其他人也湊上前來,連忙看向紙箱裏的小狗。
“受傷了,你們先幫忙看看,我去洗個手。”方見槿說著就輕車熟路地朝衛生間走去。
“哎,你又讓我們免費出診啊?”男人扭頭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