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的時光,一閃而逝。

因為忙碌,時光顯得格外充實。

也因為忙碌,人沒有時間傷春悲秋。

這天上午,陳岱來見慕容廷,說完了公務,他忽然說:“給顧小姐送的藥,前兩療程的已經送完了。後續的藥,是按先前鬱小姐留的藥方,繼續送?還是等鬱小姐從新診脈之後再送?”

慕容廷從朝廷公文、門客書信中,抬起頭來,“藥一直都送著?”

陳岱應聲:“是,昨日是最後一副藥。”

慕容廷遲疑片刻,他已經說了不再打擾,倒是忘了這回事兒了,“以後,不用送了。”

陳岱抬頭,“是,卑職知道了。”

梁長樂一直喝著藥,藥雖苦,卻是十分見效。

不但那幾天不那麼疼了,就連她練功運氣時,氣息也順暢了很多。

慕容廷說,鬱小姐的醫術高,她家的藥材好,倒不是誑她。

除此以外,她並沒有多想什麼。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她除了見了一次慕容景安,他把她所要的藥材給她以外,並沒有亂子打攪她三點一線的生活。

直到她和慕容景安約定好成藥的這天。

晌午時候,慕容景安一襲騎裝,光明正大的來女學找她。

他以往來,都是避人耳目,花銀子從側門悄悄而來。

今日卻走了正門,人還沒到梁長樂麵前,風聲卻已經在女學傳遍。

“世子爺來了!就在前廳裏!”

“走走,快去看看!一堵世子爺風采!”

“世子爺是來看顧小姐的,又不是來看你們的,你們激動什麼?”

……

梁長樂正在低頭描紅名家書法,聞言,筆一抖,好好一個字寫壞了。

她無奈抬頭,果然,滿屋子的同窗都在看著她。

梁長樂重新沾了墨,換張紙還要寫,先生卻在門口叫她,“顧子念,世子有請。”

梁長樂心裏不滿他的高調,但還是專門去寢房拿了給柳如煙準備好的“假死”之藥。

她在花廳見到慕容景安的時候,一直琢磨,該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藥遞給他呢?

慕容景安卻起身說:“多謝校長寬宏,那我這就帶顧小姐走了。”

“去哪兒?”梁長樂莫名。

女學校長是位慈眉善目,胡須花白的老者。

他摸摸胡子,“難得我女學能出這樣能文能武的女子,你若能在女官中掙得一席之地,也是為我女學光耀門楣了!”

梁長樂還是沒明白,她瞪眼看向慕容景安……他怎麼忽悠了老校長?

“聖上要去湯山行宮過冬,欽點了上次入女官備選榜上的五十人隨行,顧小姐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呀。”慕容景安麵無表情的說。

他這會兒再怎麼沒表情,也會讓人浮想聯翩吧?

女學裏更該有人說,她是靠扒著燕王府的關係,一次又一次的得了機會。

不過梁長樂並不在意。

“多謝校長寄予厚望,學生必當全力以赴。”梁長樂說。

老校長摸摸胡子,倒還有點兒惋惜,“原本過幾日,有一場琴藝大賽,我舉薦了你去……你若能去,我們皇家女學必定在諸侯諸國間一舉奪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