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人驚歎:“世子剛剛說什麼?未婚妻?我沒聽錯吧?”
“妻與妾,一字之差,謬之千裏,世子不會搞錯了吧?”
眾人看向燕王妃,“不是說顧家三小姐是世子側妃嗎?怎麼現在又成未婚妻了?”
燕王妃臉色難看,她比眾人還頭大。
原以為今天這局,對梁長樂來說,是必死之局。
她卻沒想到這女子這樣厲害,她一首曲子,竟將自己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更沒想到,自己一向聽話乖巧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跑來攪局。
燕王妃黑著臉,自找台階,“世子口誤,眾位不必往心裏去。”
……
梁長樂推開慕容景安的手,“多謝世子。”
慕容景安看著她,“你彈的曲子,曲調壓抑,擾亂人心智,我若不過去,你想殺人?”
梁長樂笑了笑,“我脾氣不太好,如果有誤傷,還請見諒。”
她大方承認,爽快道歉。
慕容景安有些意外,他清咳一聲,訕訕說道,“我沒想到母親會做這樣的局針對你,是我家失禮在先,多謝你剛剛肯配合。”
梁長樂不喜歡客套,她轉身要走。
慕容景安卻錯步說,“吹簫的男子,是一位貴人的麵首,殺他是小,得罪他背後的人倒不好。”
他本想叮囑她,日後小心一些。
梁長樂沒等他說完,就點頭,“我知道了。”
慕容景安隻好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還有一事,上次你給榮平的小像,他查出眉目了。”
梁長樂心頭一跳,找到林恩姝了?
“人在哪裏?”
“她家欠了債,她被賣為奴,半年前被輾轉賣到了夜國都城,具體下落還未查清。”慕容景安說,“我看你問的急,所以先告訴你。”
梁長樂呼吸錯亂,好一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就是說,她現在也在這裏?”
慕容景安微微點頭。
“多謝。”梁長樂福了福身,盡可能平靜的轉身離開,卻走了個同手同腳都不自知。
林恩姝沒死,她還活著!
不論她是如何從梁國離開,如何流落到夜國,又如何被賣為奴……
隻要人還活著,就好,就還有機會。
梁長樂回到鴻臚寺的庫房,複雜的心緒無人訴說,她隻好傾注與琴。
琴聲一時寬敞明快,一時嗚咽如泣如訴,聽聞琴聲的人,也不由自主跟著她的音律,心情起起伏伏。
徐吏自打被慕容景安交給慕容廷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吏部後來來了人,默默將他的檔案除籍。
李關孝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聽著那琴聲,猛扔下茶杯,茶水灑了一桌子。
忽然有人敲他的窗,低聲說:“韋家有信給大人。”
李關孝立即起身,開窗接信。
窗外小廝看他臉色黑沉,拱手問:“那女子身邊沒有護衛隨從,夜裏離開又晚,一個人回府……可需要卑職?”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李關孝看完信,卻搖搖頭,“不用了,韋小姐自有妙計。更何況,世子今日竟與她彈了《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