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如今控製不好他體內的兩股真氣,他隻得悄悄離開,回到府中。
他打仗多年,又為皇兄穩固地位,肅清仇敵,立下汗馬功勞,所以結仇也不少。
若叫人知道,他現在真氣紊亂,那真是大為不妙。
慕容廷悄悄帶著元九及一行護衛,來到皇家園林,他褪去衣衫,泡在寒潭裏。
他身上燥熱,無法運化那股肅殺清寒的真氣,但借助寒潭,就會事半功倍……
他平日一入寒潭,就可立時心神專注,身心合一。
但今天……他一閉上眼,就是一個瘦瘦的小女孩兒,不知死活的噗嗵跳進寒潭,從水下靠近他的情形……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念念……
他向她遊過來,唯一的想法是——溺死她!
倘若他知道兩個人後來會有這麼多交集……他一定會讓第一次見麵,更溫柔浪漫一點。
他心經念著念著就笑起來……一股真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似乎想逃離他的禁錮和掌控。
慕容廷不得不重新集中精神,專注於降服這股真氣。
此時在鴻臚寺的梁長樂十分平靜的抱著她的琴,回到清冷空曠的庫房。
小憩片刻,她心念一動,又折返李關孝的院子,把琴又送了回去……
連跑兩趟,寒冷的夜,她跑出了一身的汗。
滿是死人的院子,她進進出出一點兒沒覺得怕。
她收拾了自己在那兒待過的所有痕跡,這才回去庫房,和衣躺在屏風後的軟榻上,拉過被子。
她閉上眼,腦海裏是李關孝麵色灰敗,軟倒在地,漸漸沒了聲息的樣子。
她此刻,並沒有報複後的愉悅……有的隻是一點點信心,和許多的期待。
她要變得更強大,才能接近仇人,清算前仇舊怨。
曾經那個顧子念的柔弱身體,已經和她一起漸漸成長。
她心裏安穩踏實……漸入夢鄉。
清晨的鳥叫嘰嘰喳喳,在窗外的枝頭上,說著各家各戶的八卦。
梁長樂翻了個身,繼續睡,難得睡得這麼舒服,她舍不得起來。
但很快外麵就傳來拍門聲,嚴旭東的聲音也著急忙慌的,“顧少卿,你在裏麵嗎?你快起來,快開門!”
梁長樂起身,頭發蓬亂,臉還未洗,滿麵剛睡醒的怔忪。
“嚴少卿,什麼事,這麼早?”
“出事了!出大事了!”嚴旭東聲音帶顫。
他話沒說完,就被人推到一旁。
一身錦衣,束銀色腰帶,肩寬腰窄,胸前褙子上有神獸的兩個男子,站在梁長樂麵前。
她揉了揉眼睛,茫然抬頭,“兩位是哪個衙門的?”
“咱們是京兆府衙門的,昨夜裏是顧少卿當值?”兩男子沉聲問。
梁長樂搖搖頭,“不是我當值。”
“嗯?”兩人回頭去看嚴旭東,“你怎麼說?”
“顧少卿!你忘了?是你主動要值夜的!”他眨了眨眼。
梁長樂卻像是沒看見,又揉了揉眼睛,她睡意惺忪的眼,這才漸漸有了神采,“不是我當值,但我昨日不想回家,主動要求換值,所以,我是換了旁人的值。怎麼?鴻臚寺誰值夜,如今歸到京兆府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