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打下榻在這地方,就沒遇見過一件順心的事兒,似乎諸事不如意。
如今終於翻盤了!
梁長樂也有那麼一瞬間的驚喜,但她嘶的吸氣,小聲問,“我聽陳岱叫的極其慘烈……他很疼吧?”
慕容廷蹙氣眉,“他說,猶如剝皮抽筋之痛……”
梁長樂聞言,止不住狠狠抖了一下。
慕容廷忙抱緊她,“別怕,別怕……”
但他卻意外的發現,從來都是膽色過人的女孩子,此時卻是止不住的顫栗,一陣緊跟著一陣。
即便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她似乎也停不下來。她甚至忘了掙紮,有些失魂落魄的……
不至於吧,一句“扒皮抽筋”而已,她何至於如此?
“念念?”慕容廷垂眸,輕聲喚她。
梁長樂推開他的胳膊,“那麼疼,恩姝未必受得了,我問問她,且先叫你那邊的人嚐試吧。”
她表情已經恢複鎮定,好似剛剛顫抖的人不是她。
但她臉色卻發白,這是偽裝不了的。
梁長樂轉身進門,把慕容廷關在外頭。
慕容廷眸色深深,若有所思。
門裏頭,梁長樂的心還在狂跳,扒皮抽筋之痛……
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什麼叫扒皮之痛。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她落在葉從容手裏……
“念念,”林恩姝不知何時從裏麵出來,“我願意試試。”
梁長樂抬眼看她,“很疼,我剛剛在院子裏,聽到陳岱叫出的已經不是人聲了。”
林恩姝點點頭,“我知道,我聽到了……但若能治病,痛比死強。”
她自己的性命安危,她的健康,當然是她說了算。
梁長樂雖有擔憂,但還是急速找人給林恩姝也備了浴桶,煮了茶水。
“今日之痛,竟是因為人為,他日必定要討回。”梁長樂默默在心裏說。
林恩姝請她到外頭回避,梁長樂卻不肯。
她留下和丁零一起,把林恩姝扶進浴桶裏。
林恩姝剛一隻腳浸入水中,她的表情就皺在了一起。
“咬著牙,跳進去,別猶豫!”丁零不知是手滑還是怎的,話音未落,她卻手一鬆。
林恩姝重心不穩,整個人栽進了浴桶之中。
“啊啊啊……”她的慘叫之聲,叫梁長樂麵色發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念念,念念你沒事吧?”慕容廷聲音響在門外,“你們沒事吧?還好嗎?”
“沒事!”梁長樂抓住林恩姝的手,勉強鎮定自己,朝外說道,“我們都沒事,不用擔心。”
曾經有人對她說過,越是害怕什麼,就越要去麵對什麼……
不就是經曆了活剝人皮嗎?不就是讓她變成不人不畜……四年嗎?
她如今又活過來了,該害怕的人,不是被葉從容殘害的她,而是加害與她的葉從容!
她梁長樂活過來了!她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念念,你沒事就說句話。”慕容廷等了片刻,又不放心的在外說道。
梁長樂籲了口氣……終究是不一樣啊,曾經的她,孤立無援,而如今,卻有個人,一直為她佇立守候在窗外……
哪怕疼的人不是她,他卻也跟著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