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位大將各人能力都很強,卻有點兒誰都不服誰的意思。
到了西北郡,不能通力合作不說,竟還有使絆子的事兒。
遠隔千裏,皇帝並不知道西北郡發生了什麼。
他隻是一日日的收到八百裏加急,說西北的局勢越來越危急。
皇帝氣得鼻孔裏都冒出了燎泡,呼吸都痛徹心扉。
太醫那兒卻絲毫不見進展,眼看著高大威猛的齊王,一日日消瘦蒼白下去。
跪在宮門前求皇帝的武將,一天比一天少了。
但齊王府拜訪的人,仍舊絡繹不絕。
暗中多少人替齊王不值,多少人因為皇上的決斷寒了心……雖未傳到皇帝耳中。
但朝中明顯不一樣的氛圍,還是叫皇帝心驚。
“人人都說朕待他寡情,朕寡情嗎?朕待他不好嗎?他吃的用的,他的榮寵,他的權力,簡直要越過太子去了,朕還待他不好?那怎樣才叫好?”皇帝也委屈得很。
王喜看著著急,但有些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皇上,您近來憂思過重,身體都消瘦了……”他抹抹淚,心疼的不行。
皇帝長歎一聲,“召顧長卿入宮覲見吧。”
王喜一怔,以為皇帝是想通了,放棄僵持,要先妥協了。
他趕緊叫人傳召顧長卿。
梁長樂來到宮中,她已有半月未曾麵聖了。
眼看年關將至,京都裏沒有多少過年的氣氛,反倒比平日還添蕭索。
她想到皇帝的臉色可能不太好,但她沒想到皇帝的狀態如此之糟,眼袋很大,黑眼圈很重,呼吸粗重,鼻子還微微腫著,那麼多太醫,依舊解決不了皇帝的心病。
“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梁長樂行禮。
皇帝卻久不說讓她起來。
梁長樂狐疑抬頭看皇帝。
皇帝終於開口,“齊王病得厲害,你可知道?”
梁長樂道:“臣知道。”
“你可曾去探望他?”
梁長樂頓了頓說,“臣想去,但臣不敢去。”
皇帝微微眯了眼睛,“哦?你不敢?朕記得,齊王病重之前,有一段日子,與你關係親密,冬至當日,齊王來朕麵前求娶你,朕沒同意,他回去就病倒了,一直到如今。他或是鬱鬱而病,也算是因你而病,你竟忍心不去探他?”
梁長樂麵色如常,眼底卻劃過一抹痛惜。
她調整了呼吸,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正因如此,臣才不敢去探望。寒潭旁的暖閣裏,皇上的話猶在耳畔,臣有多大膽?竟敢對皇上的話忤逆不尊?是齊王沒控製好自己的心緒,皇上能給他一切,也能收回他的一切。他若想明白了,就不該執迷不悟。”
梁長樂一番話,卻把皇帝說愣了。
她說,她知道齊王因她而病,但她卻是故意不去看他。
她甚至說,齊王鬱鬱而病,是他不對,皇帝給他的一切,他都應該欣然受之。
皇帝不由笑了起來,“慕容廷若真如你說這樣,他便不是慕容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