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梁長樂不信,她明明彈了不久的,也就一兩首曲子的功夫吧?
秦逸反倒還問她:“你不知道?他們離開時,同你說了,你一直在微笑。”
梁長樂:“……”
看來太專注彈琴,也不好。
“你看到什麼了?”秦逸問。
梁長樂眨了眨眼,反問他,“你呢?”
秦逸勾了勾嘴角,有銀麵具的遮擋,他這半張臉上露出的笑容,也叫人覺得清寒得很。
“我隻看到你彈琴彈得無比專注,搖頭晃腦,渾然忘我。”
秦逸說,“齊王府的下人已經催了八次用飯,你都不為所動。”
梁長樂狐疑看他,似是不信。
“你又看到什麼?”秦逸笑了笑,“或者,我換個說法,你以為,我該看到什麼?”
言下之意,她必是看到了,他們都沒有看見的東西。
“我看到……霧氣,金光,被金光照著暖洋洋的很舒服。”梁長樂緩緩說道。
她撿著能說的說,金龍則沒敢提。
秦逸眸子一凝,“你還看到什麼?”
梁長樂搖頭,“就這些了。”
“有沒有看到,什麼有形體的……但睜開眼睛又沒有的東西?”秦逸小聲問。
梁長樂看了看屏風上頭趴著的大金龍。
它是睜開眼睛,也能看到的,所以不屬於秦逸問的範圍吧?
“沒有。”梁長樂說。
秦逸深深看她一眼,籲了口氣,喃喃自語,“許是太年輕,就算有天賦,彈琴的時候卻不夠長。在我們眼睛之外,其實還有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眼睛不能看,卻是彼此能夠影響的。”
梁長樂搖頭,表示聽不懂。
“慢慢你就懂了,顧先生,你不覺得,你實在應該去贏國嗎?”秦逸忽然說。
梁長樂搖了搖頭,“我覺得秦公子在趁火打劫。”
秦逸朝外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她麵前,“齊王怎麼薨的?因病暴斃?不是吧,是權力頂端的那個人,容不下他了吧?今日容不下的是齊王,他日會不會連顧長卿也容不下?”
梁長樂沒說話。
秦逸道:“人對自己不了解的,或是無法掌控的人和事,都會有恐懼心理。
“大夜朝的皇帝,不是開國之君,他的眼界就那麼大,容不下太過有能力的人。
“他不了解琴音之境,也畏懼自己不了解的東西。但贏國,有幾百年的琴音研究,對琴音之境的了解也更深。
“贏國才是顧先生此等人才的樂園呢。且我君,有容人之量,否則豈能叫唐老先生長住夜國都城?容唐老先生把他畢生心血的琴譜,送給你,容你送給夜國皇帝?”
梁長樂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也許以後有機會,我會去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梁長樂警告的看了眼後頭的大龍。
因為它已經把龍爪高高的抬起來,準備朝秦逸的腦袋上拍下來。
“今日多謝秦公子一起合奏,我就不留您用飯了。”梁長樂福了福身。
秦逸眸色暗沉,“我再等你一些日子,等你料理好齊王府的事兒。”
“齊王妃要去贏國,恐怕也很麻煩,您怕是等不上了。”梁長樂拒絕道。
秦逸像是感覺到什麼,他猛地回頭往身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