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心,有事可以找我。”梁長樂拍了拍她的手,“要出內宮了,婕妤留步。平日多將養,但也要多少走走路,活動下,身體才能好。”
章婕妤一一記下。
她停在原地,目送梁長樂離開。
齊王爺等在前頭不遠,她走過去,齊王立時握住她的手。
兩人並肩前行,那一雙背影,真是好看得很,立時叫人想到“隻羨鴛鴦不羨仙”這話來。
章婕妤回到軟轎內,才激動的雙手雙腳發顫。
她沒想到,自己這次小日子來遲,會有這樣的驚喜……
“可是……顧先生她都沒診脈,她隻是多看了我幾眼,這樣就能看出來嗎?”
章婕妤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撫上自己的臉。
“難道是我臉上長了什麼?”
她在家的時候,見過嫂嫂有孕,臉上會長孕斑。
她當即顧不得再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回寧蘭殿。”
章婕妤當然不知道,她此時沒去椒蘭宮,恰好避開了一場風波。
椒蘭宮此時陰雲密布,氣氛壓抑得很。
皇帝陰沉著臉,看著跪在殿中的皇後。
宮女太監盡被遣出。
皇帝語氣沉冷嘲諷:“你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去嘲諷齊王妃?你膽子不小,連齊王都敢喝罵了?”
皇後委屈又心酸,“臣妾沒有那個意思,話趕話說到那兒了。”
“話趕話?”皇帝冷笑一聲,“你今日召她入宮,也是話趕話?你叫她給你彈琴也是話趕話?你當朕是傻子嗎?”
他忽然拂落茶盞,裏頭冷掉的茶,差點兒濺在皇後身上。
皇帝正欲再罵,目光卻落在那茶葉沫子上。
他皺了皺眉,“把茶盞給朕端來。”
他指著梁長樂先前坐的那地方的茶案。
皇後磨磨蹭蹭不想動。
“要朕親自去端嗎?”皇帝聲音更沉。
皇後這才起身端上前去。
皇帝打開茶盞蓋子,撥了撥茶水,“這不是明前最好的頭茶?”
“頭茶就那麼些,已經……已經沒了。”皇後目光左右掃著。
皇帝氣得冷笑一聲,“要朕查內廷的府庫檔案嗎?為了茶葉這等小事?”
“不敢……”皇後聲音一緊。
皇帝冷笑一聲,“原來你是故意想要踩她?你憑什麼?當初皇叔已然不行了,喪事在即,是誰堅持,硬生生救了皇叔複蘇?你都忘了?”
皇後呼吸不暢,梗著脖子說:“她一再的跟明珠過不去,明珠為何叫明珠?還不是因為是皇上您的掌上明珠嗎?她如此,是根本沒有把皇上您放在眼裏呀!”
皇帝冷笑一聲,“叫明珠禁足的是朕,怎麼、皇後是對朕管教女兒不滿嗎?”
“臣妾不敢……”皇後連忙行禮。
皇帝麵色嘲諷,“朕道怎麼養出這樣蠢笨的女兒,原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明珠這樣發展下去,朕怕是‘捧不動’如此大的珍珠了。”
皇帝說完,起身就走,片刻也不想在椒蘭宮多待。
皇後隻覺臉上火辣辣的,連呼吸都牽動著心口,隱隱作痛。
什麼叫捧不動?皇帝竟一語雙關的罵自己的女兒?既嘲諷她胖,又說她蠢笨惹禍?
他乃一國之君,可在齊王麵前,他一國之君的氣勢到哪兒去了?!
皇後指甲陷入掌心軟肉,摳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