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玉對他母親說:“她必是要出一趟遠門了,挺遠的,我見她收拾行李。”
韋三夫人目光深深凝視著兒子,“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告別?一別多久?”
韋玉尷尬的笑笑,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去多久,反正,我總得守在她身邊吧?”
韋三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她比你大,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她穩重、義氣、還會武藝,能教你學好,也能管束著你……這都挺好,可現在,她竟要拐走我兒子?我……”
韋三夫人話沒說完,眼淚先忍不住落了下來。
但她臉上一絲柔弱都沒有,有的隻是冰冷的眼神,以及掩蓋在冰冷之下的憤怒。
她已經沒了一個女兒,養在她身邊的庶子,也去了軍營,不複回來住。
韋三公子逢年過節才回來看看,他的婚事,他也說不用自己操勞那麼早……說白了,就是不用自己管,到時候他會求祖父張羅。
韋三夫人身邊最親近的,也隻剩下韋七了。
“我不敢對你管教太嚴,惟恐你也像你三哥一樣,賭氣一走了之,不再常到我麵前。”韋夫人冷笑一聲,“如今倒好,你要走了,歸無定期。”
韋七陪著笑臉,“阿娘,您要知道,我這一去,是給您找兒媳去的,怎麼能說歸無定期呢?她不還要回來嗎?等回來的時候,你給我備好酒宴,隔一年就讓您抱孫子!孫女!您說吧,您想抱幾個?三個怎麼樣?嫌少的話,五個?”
韋三夫人繃不住,噗嗤又樂了,“呸,說的好像人家已經同意嫁你,願意給你生似得?”
“她不嫁我嫁誰?我這麼好,再者,她嫁進來沒負擔呀?人家都要看婆婆臉色,她婆婆這麼好!年輕漂亮,又溫柔慈愛,絕不會給她臉色看的!這樣好的家,她沒理由不嫁!”韋玉挺直了腰杆。
他最會哄韋三夫人開心。
所以,看見母親生氣,他一點兒都不怕。
韋三夫人緊繃繃的臉,總算鬆了一些。
“那她究竟是要去哪兒啊?你光說出遠門兒,這遠也要有個方向,有個目的吧?”韋三夫人這是鬆動了。
男兒誌在四方,不能困頓於內宅院內,這是她打小就知道的道理。
韋玉側臉向外看了看。
他壓低了聲音,“她沒告訴我,不過……”
韋玉沒瞧見,窗戶底下,蹲了一個細小的身影,聽到這兒,那細小的身影不由往上躥了躥,更是豎起了耳朵,一個字也不想錯過。
“不過什麼?”韋三夫人催問。
“我覺得,她要去的地方不簡單,她要做的事情也不簡單!”韋玉說,“阿娘別慌,我從頭跟您說。我不是說了,當初我找到她,是在關山馬場。後來我又去了好多次,我發現,關山馬場前頭的地方,是養馬賣馬,都是給貴族的好馬。可是馬場後頭的山坡那邊,似乎是一個訓練場。”
韋三夫人是京都貴婦,又是官宦之家,對這樣的消息相當敏感。
“什麼訓練場?訓練什麼?”
“練兵……而且不是齊王的練兵場,似乎是……齊王妃自己的練兵場。”
屋子外頭蹲著那人,捂著嘴,倒吸一口氣。
練兵?
私自練兵是大罪,若查實,輕則削官丟爵,重則流放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