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兩個女子的處境,態度,一個比一個令她意外。
但她如今的身份,應該是不認識錦屏的。
她隻瞟了一眼,就立即低下頭去。
“餓了嗎?”贏帝回過頭來問她。
梁長樂小聲道:“不餓。”
贏帝笑起來,“你能贏夏夫人,朕以為你也和她一樣,膽識了得。”
梁長樂遲疑片刻,“不,小女沒什麼膽識。”
贏帝說:“逸兒的眼光不會錯的,朕更願意相信,你有你的過人之處。”
梁長樂跟著贏帝去了禦書房,他叫伺候的太監退開,“玉珠是麼?”
梁長樂點點頭,“婢子在。”
“你來研墨。”
贏帝坐在禦案後,禦案上放著先前批閱了一半的奏折,他繼續批閱起來。
研墨技術含量不高,卻是個親近無比的人才能做的活兒。
贏帝身邊的太監,詫異的看她一眼。
梁長樂耳力過人,她甚至聽見殿外兩個太監小聲嘀咕。
“這女子是哪兒來的?怎麼一來就把我師父的活兒給頂了?”
“師父從小伺候贏帝,是心腹中的心腹,才能伺候研墨,這女子太厲害了吧?”
梁長樂低眉順目,一眼都不往禦案上瞟。
兩個小太監說的不錯,研墨這種事,乃是心腹中的心腹才能做的。
因為硯台放的近,研墨的時候,稍稍抬抬眼,主子的筆跡如何,寫了什麼,給誰寫的,一目了然。
她不過剛來,又是從夏瑾那兒得來的,贏帝竟然叫她站在他身邊。
而他毫不避忌的批著奏折?
萬一奏折上有什麼密奏呢?
梁長樂心中否定道:“他一定是揀選過了,這會兒批閱的不會有什麼密奏,都是朝堂上可以公然說的事情。”
正想著,就看見奏折裏夾著一本顏色不一樣的奏疏。
梁長樂立刻想到梁國的習慣,如此顏色不同的奏疏,要麼是上奏的人身份特殊,要麼是奏折的內容特殊。
等了會兒,果不其然,那奏疏是被封起來的,封口上寫了小小的楷書“密·帝親啟”幾個字。
梁長樂正欲退開。
贏帝卻忽然伸手,準確的抓住她的手腕,像是腦袋一側也長了眼睛似得。
“磨朱墨。”他說。
梁長樂剛剛磨的一直是黑墨,她知道皇帝的一些禦批是要用紅磨“朱批”的。
梁長樂蹙了蹙眉,贏帝故意試探她?
他看密奏,還叫她站在一旁?
梁長樂飛快思量,低聲說:“婢子手疼了,還請公公代勞吧。”
贏帝詫異的抬眼看她,笑問:“你也手疼了?逸兒把你養的這麼嬌貴?”
梁長樂運氣,叫自己臉紅了一下。
贏帝又說:“顧姑娘倒是真的手疼,近來可能好些了,你去問問她,手疼如何保養吧。”
他說完放開梁長樂的手,一旁的公公連忙上前,拿起朱墨研磨起來。
梁長樂心跳一時驟然加快,不用運氣臉上也熱的厲害。
顧姑娘……說的是假扮成她的錦屏吧?
錦屏這會兒在側殿裏,贏帝叫她去問顧姑娘……她豈不是有了和錦屏相見,說話的機會?
梁長樂腳步有些虛浮的來到偏殿。
錦屏笑盈盈抬起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