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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要結婚,雖然滿心歡喜向往不已,但還假惺惺的說不忍心拋開自由的日子,不忍心留下毛子一個人在孤家寡人的黑暗中,非吵著要毛子叫上幾個哥們兒大家出去樂嗬樂嗬。
毛子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什麼也要算我一個,還警示我不要奴性不改,說周末是工人階級狂歡的日子,要把自己從責任田上解放出來,我跟他瞎對付說我還沒責任田呢,這不是到處租地種呢麼。毛子在那邊好像有事了,扔了句不跟你丫扯了,講了地兒也不問我到底去不去就掛了電話。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堅決不去!放著我正在跟一個東城的小護士溝通交流不說,就是閑著沒事我也懶得往這種事上湊合,更別說還是李光的事。
這種場合去了肯定玩不起來,不光得時刻想著本次聚集的主題,時而詢問某人的內心感受哪怕心裏知道他也就是做做樣子,走走排場,還要裝作深感同情,極盡安慰,恨不能舍身代之。這些本來就夠肉麻了,再放到李光身上,我估計自己受不下來。
我跟那個小護士正聊到興頭上,馬上就要對她進行實質性的循循善誘了,她頭像一閃忽然說她男朋友回來了,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就跑了。
我看著小護士黑下去的頭像一陣懊惱,這孫子什麼時候回來不行,壞老子好事!正悶悶的抽煙毛子又打電話來了,催我快點動彈,我抻了個懶腰說真不想去了,他提高聲音說你快過來吧,順便也見識一下什麼叫霹靂戀愛閃電結婚!我聽他這麼說,不禁好奇起來,但是再細問毛子他什麼也不說了,就一句話:你過來吧!
下了樓開上毛子的普桑,我徑直朝清河飆去。路上發現車子後麵吱吱直響,心想這他媽破車,快報廢了!
這車是毛子的,原來在他手裏時愛的跟命兒似的,後來他開公司當大款的夢想破滅了他老爸看他鬧心就給他買了個二手本田開,毛司令大手一揮說把這車給我當腿兒了。
給我那天他在樓下當我麵兒把車一陣狠擦,最後才依依不舍的把鑰匙丟給我,那辛酸不舍的樣兒跟往外嫁閨女似的,還是倒貼了金的。
我鑽進去鼓搗著老想走,他硬是拉住我說就是借給我開的,要我珍惜著點兒,哪天往回要了還得是這模樣。我把他伸進窗子毛乎乎的腦袋推開,絕塵而去。
這車到我手裏後剛開始我還想著毛司令的話,當寶貝兒似的愛護著,後來可能是年頭久了車子毛病不斷,我也就不怎麼在意了,近一年更是什麼毛病都跳出來,眼看就報廢了。我一直想著狠狠心換一輛好點的,可是錢還差點,也隻能先用它將就著。
到了地兒一看,附近都沒有車位了,轉了半天最後鑽一個小區裏,把車扔那了。我們小學那會兒大街上跑的各種機動非機動的車把軲轆都加起來也沒有現在的發動機多,這些發動機跟病毒的心髒一樣,鑽進形色各異的鐵殼子裏到處流竄傳播,你要是不弄這麼一個吧,看別人眼饞,弄一個就發現伺候著比伺候老子都費神,找不到停車場咱不到處亂竄也就罷了,有時候被瓷瓷實實的堵在學院路上,我恨不得跳下車脫guang膀子奔過去!
等我晃進乾坤酒店地下的台球城時,人都齊備了。毛子見我就罵:“你小子屁股打井,架子大了啊,再晚來會兒我們都收杆兒了!”
我嗬嗬一笑算是賠不是,李光見了我趕緊迎上來一臉媚笑著說領導都是最後才出場的。別,我指了指毛子說,領導在那呢,徐董事長。毛子罵了聲接著打球去了。
我找個椅子坐下來,一邊指點著雷子打球一邊四處看,想找個美女養養眼,找了一圈也沒個成型的。忽然看見李光跟毛子打球,握杆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別扭,跟要去捅馬蜂窩似的,瞄了半天,要打了還抬頭看毛子一眼跟他特惡心的笑一下,毛子好像早對他有免疫力了,抬了抬下巴麵無表情地示意他快打,一杆出去,球進了,別看這孫子姿勢不怎麼樣,球打得還挺漂亮。
轉過頭來我忽然覺得李光其實挺可憐的,聽說他家裏還有個妹妹在上學,爹娘歲數都大了,全指著他。這小子一天跟我們混在一起無非就是想多找點關係多賺點,毛子倒是經常給他找些邊邊角角的道兒。
其實李光這人能力還可以,特別是肯吃苦,所以別人覺得沒什麼賺頭的差事他也能擠出些油水來,至於做人那樣孫子,可能是壓力太大吧,讓生活給逼的,一天見誰都低三下四的也挺不容易。我正胡思亂想,雷子走過來非要拉我切磋切磋,我也隻好脫掉外套跟他比劃比劃。
到了七點多大家都說餓了,嚷嚷著要去吃飯,我們收拾收拾就奔火鍋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