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直流啊,一直流,流走在充滿油墨味的試卷紙和微苦的咖啡香氣中。
梁華文最近實施了壓迫感,試卷也一把一把的紛發下去。
下午氣溫驟降,雨聲淋淋瀝瀝,整個校園陰沉沉的。
窗戶的鐵扣沒扣緊,風呼呼的刮著,在這時突然被吹得敞開,一陣冷風狂灌進來。
“阿啾一一”“阿啾一一”
正在做試卷的林嘉沒忍住,鼻子一癢,就重重的打了兩個噴嚏。
前麵李銜的試卷被吹得滿天飛,在地上散成一團。
他理一下額前的發絲,由衷感歎道:“芭蕉扇威力驚人。”
然後狼狽起身去關窗戶。
陳澤深從褲兜抽出一包紙巾給她,林嘉楞了幾秒,拿過來抽出一張紙巾擤鼻涕,眼角餘光下意識往右瞥。
少年正半側著看電影,姿態懶散,桌角疊著幾本厚厚的的書籍,完全擋住老師的視線,又提供了天然的支架。
林嘉清了清嗓子,身體蹭過去一點,小聲說:“你還攜帶紙巾,少見。”
“冷嗎?”陳澤深按下暫停鍵,抬眸看著她。
林嘉沒看天氣預報,就隻穿了一件薄T恤,身體瑟瑟發抖,咬著下唇蒼白,搓了搓自己袒露在外麵的手臂。
“冷。”
陳澤深從抽屜裏拿出一件冬裝校服,標簽還沒拆,一點皺褶都沒有,嶄新得像剛完工的。
林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也太....”賢惠了吧。
“最近身體有點虛寒,隨身帶了一件,收起你那些不三不四的齷齪思想。”陳澤深淡定從容的為自己狡辯,一副正經的表情。
“你虛啊?我記得我哥說過男生虛是一種病,得治。”
“啊?”
“我居然是你同桌,你的未來媳婦的幸福包在我身上了,哎,我記得那個牛鞭湯可以治腎虛。”
“誰跟你說我腎虛?”
“你自己剛剛說的,怕什麼,我懂我懂,我又不笑你。”
忽然感覺有點慚愧,她的同桌都得這個病了,她才知道。
“滾犢子,你他媽還要不要?”
少年的聲音已經開始暴躁不耐煩了。
“要。”
林嘉一把接過,標簽沒撕就披在身上,瞬間驅散不少寒意,真心真意的讚美道:“謝謝我的同桌,你真的一個超級無敵大校霸。”說完表情嚴肅起來:“虛是很正常的,你如果想喝牛鞭湯,我一定在所不辭。”
“我想賞個大耳刮子給你。”
“別別別,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小的無命享福。”
一
物理下課後,林嘉早就已經把她懷疑陳澤深男生尊嚴的事給拋到腦後。
毫無底線的轉過頭來問問題。
“陳澤深,這題怎麼做啊?”
沒回應。
“大哥,大佬,江湖救急。”
哪怕神經大條的林嘉,在被物理老師奪命連環刀的摧殘下,和無數次的當眾拐著彎罵她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是忍不住悄悄抹了淚。
“目前為止,你的基礎還不行拿下這道題。”陳澤深側頭瞥一眼,淡聲道。
“那你教不教?”
“不教你又如何?”
“別逼我都粗的。”
你還想怎麼動粗?撒嬌賣個萌說不定就好商量。
陳澤深用筆尖壓著練習冊上的繁碎的電路圖,看了她一眼,“還學不學?”
林嘉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一邊聽一邊記筆記,勞勞鞏固大佬的成果。
陳澤深講得很仔細,幾個基礎公式一並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