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我想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吐沫。
但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沉默是最好的反擊。
對峙許久,他垂下了手。
“我帶你回去。”
於是我從一個牢籠去到了另一個牢籠,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哪怕他推掉了所有工作守在我床前,一天一夜我依舊沒有吃半點東西,他也從始至終沒有合眼。
我的嘴唇幹枯得像塊樹皮,他眼下的烏青也深得嚇人,我們像是進行著一場無形的較量。
“不吃是吧,我看你能撐多久。”
於是我又開始了靠著營養針吊命的日子。
我每天躺在床上,打發時間的唯一途徑就是數著每瓶吊水有多少滴。
我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難熬,我心裏什麼想法都沒有,如果可以,我希望在睡夢中毫無痛苦的死去。
吊水的第七天晚上,我感覺肚子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抓住我的腸子使勁在攪動,胃裏也像是堆滿了玻璃渣。
痛得我幾乎窒息。
但我咬住嘴唇不肯發出半點聲音,因為秦方舟就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睡著,我不想吵醒他。
看來在睡夢中無痛死去是不可能了,那痛一會再死也勉強能接受。
我緊緊抓著被子,渾身發冷,後背濕漉漉的,額頭的汗流到了眼睛,火辣辣的疼,但似乎胃裏的疼痛減輕了一分。
我艱難地伸出手貼在牆壁上,再狠狠用指甲抓著牆壁,一下又一下,感覺指甲被磨掉了,指尖也磨掉了皮。
好像手上的疼痛是能減輕胃裏的疼痛,於是我的手控製不住地在牆上重重摩擦著,不知道磨了多少下,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這時我準備換隻手臂繼續,可翻身的時候一下子滾到了地板上。
一聲悶響,秦方舟迅速打開了燈。
“蘇白荷!”
伴隨著他的吼聲,我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可眼皮太重撐不開。
“醒來......你媽......證據......”
斷斷續續我聽到這三個詞。
我媽,證據。
我用盡全力睜開眼,果然是秦方舟在說話。
我張嘴想吻他,可喉嚨像火燒一樣,發不出聲音。
我伸手指了指喉嚨,他立馬會意。
“喝水?”
我眨眨眼,他迅速端來一杯溫水。
喝下去後,我的嗓子才能勉強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聽見你說,隻要我醒來,你就會把唐綰綰害我媽的證據給我,對嗎?”
秦方舟一愣,幾秒鍾後還是點了頭。
幸好,被我蒙對了。
“那我現在醒了,你把監控錄像給我。”
“我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要好起來。”
我想給他一個冷笑,無奈沒有力氣再做表情。
“我就知道,你說話從來都不會算數的。”
“這次絕對算數!”
他堅定的語氣讓我稍稍有些猶豫,但很快以前的教訓就讓我否定了他的話。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為什麼非要等我好呢?你要是幫我媽討回了公道,讓唐綰綰得到她應有下場,我自然就會好起來。”
秦方舟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神情凝重。
“我會幫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果然,又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