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是凶手-4(1 / 3)

老板娘的死狀很是優雅聖潔,一點兒不像她活著的時候那麼輕浮鬧騰又狂放不羈。

她身上那件半遮半露的輕紗已被人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頂到脖子的純白衫裙。

便是頭上那些撞色得十分大膽的翠綠、金黃、猩紅釵飾都被取了下來,換成了一排純白的珍珠釵飾。

頭上隻是綰起一個斜斜的發髻,純白的珍珠釵飾以下便是一頭披散下來的青絲。

不僅如此,老板娘臉上那半斤白粉、連帶那團紅豔豔的腮紅、剛吃完人還沒來得及擦掉的大紅唇都給塗抹得幹幹淨淨。

原本老板娘的膚色有些發黑,現在也給她均勻地塗了一層膚色粉質,顯得很是自然。

如果不是她早已斷了氣,臉上漸漸透出死屍的死灰色,其實這妝容倒是挺適合她的,凸顯了她那種霸道又狂放不羈的氣質。

除了妝容衫裙等發生了改變,便是連她的動作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原本輕浮又誇張的舉動全都沒了,現在緊閉了雙眼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可以看得出,老板娘死的時候一定是很安詳的,至少那人讓她很安詳,臉上一絲半毫的痛苦都沒有。

雙手交疊著放在胸前,有一種獻祭般的聖潔感。

店小二有個很沒麵子的名字,平頭哥。

當然,他的頭確實挺平的,可除了平頭,其實他還有很多特征的,不知道為什麼叫他平頭哥了。

據店小二說,天字一號房雖然是第一號客房,可老板娘曆來都是住在天字一號房,便是讓她去後院住,她也是不肯的。

如今看看房中的設置,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打鬥掙紮的痕跡。

當然了,若是有掙紮過的痕跡,老板娘的表情不會這麼寧靜,該是麵容猙獰的了。

平頭哥坐在老板娘的床前,靜悄悄地看了半個時辰,誰也不知道這半個時辰裏他在想些什麼,但是“這家客棧”裏所有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逃過出去了。

半小時以後,平頭哥開始“哐哐哐”地砸門了,從天字一號房旁邊的地字一號、人字一號砸起。

這家客棧的設置也很是任性,天子一號房旁邊不是天字二號房,而是地字一號和人字一號。

據平頭哥說,老板娘喜歡“天地人合一”的理念,非要將從前緊挨著的天子一二三號改成了現在的天字一號、地字一號和人字一號。

這天字號房間改了,自然地字、人字也就跟著改動了,所以外人是看不出這家客棧上下的設置的。

天字一號住的是老板娘,地字一號住的卻是那負劍的書生,人字一號是那倆大頭夥夫中的一個。

要說這倆大頭夥夫長得那麼像,具體如何區分呢?狐小末自己偷偷想了個主意,其中一個大頭夥夫鼻毛特別長,就是住人字一號的這個,所以狐小末就叫他長鼻毛了。

雖然聽起來很惡心,但卻很有效地將這兩人區分開來了。

平頭哥砸完兩人的房間,“出來出來,你們統統都給我出來。”

原本平頭哥脾氣就十分不好,現在他老板娘莫名離世了,他的脾氣更不會好了。

大清早的將兩人的房門砸得山響,一並連樓下的天、地、人字三號房的客人都吵醒了。

“小二啊,你作死啊,大清早的,天都沒亮,有你這麼開門做生意的嗎?”

天字三號房住的是黎叔,這也是個脾氣不好的,而且他昨晚為了將身上的臭味除掉,一直忙活到半夜,還包括弄幹了自己的衣裳。

本來也沒睡下多一會兒,這店小二就像司晨的公雞一般天麻麻亮就開始砸人房門。

你說你客棧的房門準備得厚實些也好啊,居然樓與樓間這麼通透,簡直像砸自己的房門一樣,再大的瞌睡都能給吵醒啊。

平頭哥正滿臉不高興呢,“來得正好,你們......你們......你們,統統都給我上來。”

狐小末人微言輕,被老板娘安排進了拐角一個閣樓裏,那閣樓雖然十分窄小,可睡覺倒是不耽誤事的,如果平頭哥不是這麼“哐哐哐”地砸房門的話。

負劍的書生揉著睡眼迷離的雙眼,“小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才是這家客棧的老板?還是你覺得我背上的這柄劍隻是個裝飾?小生可告訴你啊,我脾氣不好,尤其是沒睡夠的時候,氣兒可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