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大疊供詞,李啟源很快就看完了。
從這家客棧每個客人的供詞來看,每個人都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如果憑這份供詞平頭哥還要認定他們是凶手的話,那簡直是六月飛雪的冤案啊。
當然了,從每個人的供詞裏都能看出,老板娘遇害的那夜,每個人至少都出門了一次,還偏巧都有人證可以證明自己並沒有前往老板娘的天字一號房。
同時,他們又巧妙地暗示平頭哥,曾經見到其他人半夜有出門,至於是不是跟老板娘遇害有關,那就不得而知了。
怪不得平頭哥要鬱悶呢,李啟源看完了都覺得這家客棧裏進來的客人看起來都還算忠厚老實,怎麼個個都蔫壞的呢?
李啟源最關心的是狐小末,看完酒糟鼻書生的供詞便將狐小末的供詞抽了出來。
這傻孩子啊,人人都這麼聰明知道給別人挖坑使絆子,怎麼就她這麼實在呢?
她那拐角閣樓離老板娘的天字一號房很近,她還承認自己夜間確實出了一趟門。
看到狐小末解釋她出門的原因時,李啟源又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傻孩子,半夜了非得下樓看我睡著沒有做什麼呢?
明明已經跟我說了這麼半天的話,來來回回送我回房好幾次了,半夜睡不著數數星星不就行了嗎?為什麼特意跑下樓來看我呢?
李啟源一點都不懷疑狐小末所說的話,畢竟其他人是裝傻,這孩子是真傻。
再看她供詞裏提到地字一號房那負劍的書生半夜一直沒睡,因為他的房中一直亮著一盞燈,從燭光透過來的人影來看,他也沒有離開過房門。
平頭哥再追問她是否確定負劍的書生一直沒有離開過地字一號房時,狐小末什麼都確定不了了。
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樓下李啟源睡得還不錯,呼吸聲很均勻。
平頭哥看他來來回回抽了好幾份供詞相互比對,“李公子,這幾個是不是有重大嫌疑啊?”
李啟源沒正麵回答他,“平頭哥,你在采集眾人供詞的時候,能夠確定他們之間不會互相打聽的吧?”
平頭哥點頭,“可以確定,因為那日在下實在太過悲憤,若是有人不聽勸解,隻怕總有個把人要先隨老板娘而去的。所以,這裏麵有什麼情況嗎?”
“是這樣的,根據所有人的供詞,基本上可以排除掉的隻有我娘子一個人了。”
平頭哥臉上似笑非笑,“李公子可是先將自己娘子摘出去?”
“那倒不是,而是根據所有人的供詞來看,提及到我娘子的供詞,隻有一份......”
從一堆供詞中又將狐小末的供詞和那位拿魚竿的老者的供詞,“平頭哥你看看,我娘子的供詞裏確實提到過她半夜曾經出過一次門,不過是到樓下看小生我了。”
平頭哥點點頭,“不錯,她確實這麼說的,但誰知道她說是真是假呢?”
“如果沒有其他證據證明我娘子說謊的話,應該是真的了。平頭哥,再看看這位錢老者的供詞,因著錢老者主住的地方剛好是樓梯下,我娘子下樓梯的時候沒控製好力道,她那大尾巴將錢老者掛在樓梯暗處的魚簍子碰倒了。她自己是沒注意的,可錢老者注意到了,特意看了看是不是有人想偷他魚簍中的死魚,剛好就瞧見我娘子了。”
“確實,這倒是可以證明莫姑娘真的是到了樓下看你來了。不過,若是莫姑娘回去以後對老板娘動手了呢?”
李啟源笑道,“若是我娘子說了謊,她回去的時候進了天字一號房,根據我娘子的供詞,地字一號房的負劍書生......就是田公子,那時候他房中的燈火尚未熄滅的......”
又從那堆供詞中翻出負劍書生的供詞,“田公子的供詞中提到過,當夜他曾在房中靜思己過,聽到門外一共過去了四個人。”
“所以嗯?”
“那就說明,如果我娘子是這時候去殺害老板娘的,一定會被田公子聽到些微聲音的。咱們再來看看,老板娘是生性豪爽,男子漢一般霸氣豪放,自然不喜歡我娘子這樣的女子。若是我娘子在這時候都沒能叫開老板娘的房門,再晚些時候更別想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