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醅茗帶著莫家寨的記憶,知道眼前這個頗為陰柔的男人實際上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頭碧痕,壓根兒沒把他說的黃金也好、白銀也好放在心上,但是他嚎了那麼半天一定要在午時太陽照射到一眾人身上之時下來,他倒是記住了。
醅茗看了看李啟源,發現他瞪著自己,似乎警告自己別亂說話。
立刻賠著笑臉說,“公子啊,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三個死人等著秦姑娘他們過來,那是絕對沒用的。”
李啟源瞪得更厲害了,這可是出賣朋友的事,哪裏能做得?
醅茗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公子,其實呢,若是要謹守聖賢詩書裏的道理也不是不行,了不得咱們慷慨赴死便是了。隻要能固守仁義禮智信,死也是重如泰山的。”
李啟源頗感寬慰,對嘛,做人得有點氣節、有點信仰、有點道義、有點擔待。
口幹舌燥的碧痕嗓子冒煙了說不出話來,否則肯定花式罵死醅茗。
就算是這樣,也不耽誤他哈著聲音,“龜兒子......格老紙......”
醅茗沒理他,“公子,咱們若是死了,自然是對得起秦姑娘、平頭哥......”
李啟源奇道,“難道我們對不起莫曉虎?”
碧痕很想問一句,莫曉虎是誰,但是嗓子嘶啞得很,問不出來,隻能放在心尖,等以後......這兩個鐵憨憨,怕是沒以後了。
醅茗一本正經地說,“隻怕是對不起莫家少爺的。”
“為什麼啊?他們三個人出去溜達不帶我們,我們都沒出賣他們,如何對不起他們了?”
“不是們,就隻是莫家少爺。”
“說清楚,為什麼單單對不起他?”
“公子爺可是忘了,當初莫家少爺將少夫人托付給你的時候,可是十分不放心的,他總是擔心你辜負了他妹子......”
一提到“少夫人”三個字,李啟源流光溢彩的眼睛立刻失去了神采,長歎一口氣,“曉芙......”
“咱們死了倒不要緊,可惜少夫人一直等著公子爺回去救她呢。便是少夫人從前劫過公子爺,可她為咱們死去活來多少次,咱們都還沒機會還報少夫人呢。”
李啟源沉默了。
碧痕明白醅茗勸說的點了,若不是被捆著,忍不住要撲上來好好拍拍醅茗的肩膀了,好樣的,果然是你家公子,還是你了解他。
醅茗見自家公子不說話了,立刻轉臉對飽經風霜說,“大哥,你們家那位爺的目的可不是正想殺我們啊,目的是為了查出秦姑娘三人的下落,對不對?”
飽經風霜聽到碧痕那一句“黃金百兩”已經傻了,原來這人真的是個富貴公子啊?
乾坤袋雖然是他上交的,可他們誰也沒瞧出乾坤袋有多其妙。
不是碧痕,誰也不能從裏麵拿出無窮無盡的銀錢來,大概這是星兒姑娘給碧痕的保護吧。
醅茗這番話都不及碧痕剛才那一句“黃金百兩”感人。
醅茗看飽經風霜盯著碧痕看,立刻知道他心中所想了,“大哥,你替你們家那位爺聽差,一個月能得多少銀錢,夠不夠你娶妻生子啊?”
碧痕曾見他麵容蒼老,推測他兒孫滿堂卻激怒了他,可見他孩兒並未長大,也許他還沒那麼老呢?
飽經風霜終於回答了,“娶妻生子倒是夠的,隻是要讓一家老小過得暢快些......”
“大哥,人活一世,自己窮苦些原沒什麼。若是妻兒老小跟著自己一起受苦,特別是瞧著別人家的孩子有些好物,自己家的隻能看著,這得多糟心啊。瞧你身手不凡,該是過得暢快得很啊。”
飽經風霜歎了口氣,“哪裏啊......你們當真知道秦姑娘的下落?”
醅茗可不管碧痕如何編排故事了,知道也是知道,不知道也是知道,“那是當然,咱們一行六人到朱雀鎮,原是有事要辦的,當時咱們就說好了,休整一夜,分頭行動。既然分頭行動,自然會有彙合的地方。”
“那?我先將你們放下來?”問的是醅茗,眼睛卻看著碧痕。
醅茗十分大方,“若是你將我們放下來,先給大哥百兩銀子茶水錢,給我們上些茶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