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麵,寒煙消失了,玉笛也消失了,月籠夫人十分悲憤。
若不是寒煙已經消失不見連屍骨都沒留下來,月籠夫人一定忍不住想鞭屍的。
守了二十年,殺了上萬人,原以為到今夜就能解開月籠山莊的詛咒了,結果召喚仙子的玉笛碎了,心底的這股悲憤心情實在想找誰發泄一下。
可一看萬人坑裏的兩個人,一個赤紅一個銀光,手裏提的提長槍,拿的拿長劍,這模樣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更悲憤了。
李啟源看著清風帶著劍氣落到狐小末手中,她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將清風負於身後,眼神溫柔而堅定地看著自己。
也許是寒煙忽然消失讓他疑惑、也許是狐小末身上的鎮定讓他對一直盤踞在腦中的那個聲音有了疑惑,“你到底是誰?你可知道我要殺了你?為什麼你不躲?”
狐小末額上的鳳尾和月牙泛著光芒相互輝映,讓她有一種感覺,這件事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
“白將軍......雖然你說自己是白將軍,可我還是想叫你李公子,你方才說過,白家百餘口性命,生生世世,我得死足百次,才能讓你消解心頭恨意。既然如此,那我也是躲不了的。”
李啟源猶豫了這麼一下,心口一陣劇痛,腦中又開始重複著那些話,“殺了她”、“殺了她”。
雖然寒煙的事讓倆人都覺得這事有古怪,可眼睜睜地看著狐小末又長出一條尾巴,不是更奇怪?
抖了一下長槍,“既然如此,那就拿命來吧。”
李啟源本是文弱書生,哪裏能提得動長槍,更不要說能將長槍使得這麼溜了。
狐小末看了眼前將長槍耍得如同流星一般的李啟源,心中忽起一個念頭,若是讓他殺了我,這股仇恨能不能解了呢?
這一愣神,李啟源的長槍夾著星光寒氣迎麵刺來,“叮”地一聲,清風劍裹挾著銀光抵擋住這一下。
那長槍似有千鈞重,震得狐小末虎口生疼,若不是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纏著星光長槍,狐小末能被這一下震飛出去。
李啟源皺起眉頭,從狐小末喚出清風劍的動作就知道,她確實有些本事的。
自己這一下,原是使上十足的力道,沒想到被她輕描淡寫地避開了。
對峙之間,李啟源左手揚起,一股淩冽的掌風朝著狐小末麵上襲來。
狐小末心中沒有避讓或者反擊的想法,可本能依然讓她側頭避開了這一掌。
李啟源連續出手兩次都沒能成功,腦中那聲音越來越大,妖孽,殺了她、殺了她,為白家人複仇啊。
原本已經壓下去的恨意被點了起來,“嘭”地一聲,李啟源身上的赤紅更為濃烈,回手將長槍拉回點在地上,腳下踩著萬人坑腥臭的土壤,隨著李啟源身上赤紅的蔓延,萬人坑中黑漆漆的腥臭土壤也變得赤紅了。
那赤紅像燃燒的火焰一樣,從李啟源這邊慢慢蔓延到狐小末那邊,幸虧她飄在空中,不然能順著狐小末的腿腳繼續蔓延過去。
李啟源長槍指向狐小末,“終究是個妖孽,便是身負血債,依然做著這副聖潔的模樣......當年,我便是這樣被你惑了心性的。”
眼神溫柔的狐小末愣了一下,李啟源想起當年的事了?
“白將軍,你說什麼?”
這句話李啟源也是脫口而出的,他隻看到或者說聽到白華銳臨死前說的那些話,至於當年白華銳與狐小末到底有何過往,他根本不知道。
可狐小末這一愣神給了他機會,仗著手中長槍霸道狠絕,一槍刺中狐小末的右手。
上一次想要狐小末的性命沒能成功,清風劍會主動防備李啟源的攻擊。
這一次李啟源是對著狐小末握著長劍的右手去的,清風劍察覺不到殺氣,居然一動不動了。
“叮”地一聲,狐小末隨手抬起清風,到底走神了,被李啟源手中長槍一挑,脫手而出。
長槍回手一勾,將清風劍勾到自己手中,“現在我倒想看看你有多能耐。”
清風劍在狐小末手中是淡淡的銀色,好像跟渾身銀光的狐小末融為一體了。
現在到了李啟源手中,就像被烈火灼燒一般,輕輕抖動起來。
狐小末手中沒了武器,又想繼續追問李啟源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能帶來多少消息,依然直愣愣地追問,“白將軍,你記得當年的事?當年的我們,到底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