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末臉上刮過一陣微風,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了,睜眼一看,果然是一身雪白羽衣。
耳邊聽到李啟源含笑的聲音,“這位......女大王,若你日後要以劫道為生呢,小生倒是有幾句建議的。孤身一人劫道無論如何是沒有氣勢的,若是想要第一時間便震住對方,須得有壓倒性的氣勢,隻可惜,姑娘沒有。不如,姑娘回去再練習練習?”
狐小末回頭一看,什麼“白麵儒冠”啊、什麼“君子世無雙”啊、什麼“濁世翩翩佳公子”啊,全都有了具體的形象,看看這斜飛入鬢的劍眉、看看這正氣凜然的星目、看看這挺拔的鼻梁。
一身繡有暗紋的白衫跟自己的雪白羽衣好配啊,他的眼睛裏有星星,看向自己的臉上有激動有欣喜,“夫君?”
李啟源笑得眼睛彎彎的,“這位姑娘,本公子尚有要事在身,實在沒空陪你在這裏玩。這樣吧,你既然喜歡在這裏攔路劫道......不管你劫財也好、劫旁的也罷,你看看後麵的人如何?姑娘雖然相貌粗野、舉止粗魯、冥頑不化......”
這是當初二人初遇時的情形啊,他說這話,可是表明他不是星燭仙人,而是李啟源?
狐小末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往下對台詞,“唉,公子,奴家好心好意地勸你,你莫要一意孤行啊。實話跟你說了吧,你若是看奴家都覺得相貌粗野、舉止粗魯、冥頑不化......待會兒你見了奴家的幫手,隻怕公子得嚇破膽子了。公子啊,奴家最是傾慕你們這種讀書人,咱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俗話說得好,先禮後兵,奴家實在不願意對公子動粗啊。”
不死鳥不知道兩人如何相識的,聽了這沒頭沒尾的對話愣住了,“轉世,你們在幹嘛?”
李啟源臉上堆得全是柔情,嘴裏卻哼了一聲,“那便如何?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似這等賊寇行徑,想我李家世代清白怎能與她們同流合汙?”
當日的情形又浮現到眼前,狐小末眼睛也笑得彎彎,跟著嗬斥一聲,“那個書生,十年寒窗沒凍死你,就是為了落到我手裏,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原本以為李啟源還會繼續說下去,結果他上前摸了摸狐小末的頭,“那夫君我就從了吧。”
狐小末這個歡喜啊,李啟源果然什麼都記得了。
“夫君,你都記起了?”
“記起了,全都記起了,我不僅記起自己是星燭仙人,更記得自己是李啟源,還記得你叫莫曉芙。不對不對,其實你是叫狐小末的。”
“啊,夫君你都知道了?”
李啟源看狐小末激動得滿臉通紅,抬手一個“清涼咒”將她臉上的細汗都拂去,“你長那麼多條尾巴,我如何才能不知呢?”
狐小末趕緊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立刻鬆了口氣,沒有尾巴,高高興興地向李啟源彙報,“夫君,我沒有尾巴了。”
李啟源現在的模樣一點星燭仙人的樣子都沒有,完全就是當初那書生的樣子,寵溺地看著狐小末,“嗯,現在是沒有了,不過啊,你是青丘美小狐,總是有尾巴的,可要藏好你的小尾巴啊,別讓人瞧見了。”
這一次狐小末真真放下心來,滿臉堆笑,“夫君,那你會不會嫌棄我的大尾巴啊?”
“我倒是不嫌棄的,不過我的娘親有可能會被嚇著。”
這可是將從前說過的話都記起了,李啟源說過要帶狐小末去她家鄉吃醬排骨的,“夫君,你還記得你說過要帶我去你家鄉吃醬排骨的?”
“記得啊,所以啊,你需要藏好你的小尾巴,我見著了不要緊,總不能讓我娘親、讓我祖母見著了,擔心我娶個小妖精回家吧?”
他這話說得滿臉笑意,可狐小末認真起來,“放心放心,我不會讓你娘親、你祖母見著我的尾巴的,我一定會將我的尾巴藏得好好的。”
不死鳥終於明白這兩人在表演哪一幕了,“轉世,你們若是輕舉妄動,樸如必定會尋上門來。到時候,隻怕你夫君的家人都要遭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