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笑笑,看著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開了,才慢慢將目光投注在坐在自己對麵的唐晚晚臉上,她眼底還有微微的不自然,“晚晚,其實是那天太忙,沒時間跟你一起吃飯,今天剛好有空,就想要補上。”
“嗯。”拿著杯子喝了小口水,任夏臉上有微微的尷尬,她當然也是。
但任夏沒開口,唐晚晚最終也緊緊閉嘴,等服務生開始上菜,她吃得斯文又優雅。
“晚晚?”
好像應了西餐廳的安靜氣氛,任夏沉默了好半天,久到唐晚晚牛扒都吃掉了一半,她才慢慢抿著嘴唇突然說:“那個周子琰要出院了。”
“”周子琰要出院了!
從薛染那裏回來之後,唐晚晚手頭上雖然沒有特別忙碌的事情,但這兩天也並沒有去看周子琰。
如果任夏不提,她差點都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上次我看你去看了他,這幾天,沒去嗎?”任夏目光稍稍躲閃,但又執著的落在唐晚晚臉上,“他最近恢複得還不錯。”
“是嗎?”
吃在嘴裏的牛扒,頓時有點索然無味了。
唐晚晚丟下了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才抬頭看向與她相對而坐的任夏,“你最近經常去看他?”
“呃是!”
上次薛染還讓她不要往心裏去。
唐晚晚這時候想起來,突然之間就覺得有點好笑,“夏夏,你想好了嗎?”
“嗯?”
任夏被唐晚晚問得突然愣住了兩秒,等看清楚唐晚晚眼底突然沉下去的神色,才驟然又清醒過來,“你怎麼突然”
唐晚晚也不是什麼繞彎子的人,她也直勾勾的看著任夏,“你之前說的時候,我就沒有當你隻是在開玩笑。”
話說到這裏,任夏雖然有些窘迫,但總歸是不用那麼為難了。
“晚晚?”她抬起頭,“你呢?我知道這一次周子琰住院,你也去看過他好幾次,你怎麼想?”
任夏對她有了微微的敵意。
唐晚晚輕吸了口氣,眸色黝黯深沉,“我能怎麼想?”
“如果你對周子琰拒絕,那我希望你拒絕到底!”話隻要開口了,想要再繼續說下去,也就變得更加簡單了。
餐廳璀璨的燈光下,任夏的瞳色深如濃霧,“晚晚,你能答應我嗎?”
自始至終,任夏沒有提及周子琰因為什麼受傷。
周子琰,也沒有告訴她嗎?
“對了,他過兩天出院的時候,我打算跟同事換班,接他出院。”唐晚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任夏皺了皺眉,想想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說到底,唐晚晚對任夏,大概也從來沒有多麼深厚的信任感。
感知到任夏對她的不信任和懷疑,她隻稍稍想了想,很快就想通透了,扯唇輕笑,“那很好啊。”
“你不會去吧?”換了種方式,任夏眼底的執著依舊還如剛才一樣厚重。
唐晚晚突然就感覺累了。
沒有吃完的東西就丟在餐桌上,她隨手拿起身旁沙發上的包,“我那天有事,大概不空,你代我問好周子琰。夏夏你慢點吃,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任夏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跟你一起走!”
不想等任夏,但身後任夏歡快的買單聲音格外清晰,她不得不讓自己的腳步稍稍慢了一點。
“晚晚,你開車過來的嗎?”任夏很快結完了賬,追上前麵高挑靚麗的身子,“我剛好還要回醫院上班,你帶我一程吧,我剛剛打出租車過來的。”
“行!”
將任夏送回了醫院,唐晚晚再開車從醫院前的大道出來,幾乎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也許是因為白天天氣不錯的原因,到了晚上,車窗外一整片天空幾乎滿滿當當的擠滿了星星。
到了紅燈口,唐晚晚停下車子,雙手盤在方向盤上,也不知道自己混亂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好半天過去,直到聽見身後一陣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她才驟然清醒。
“會不會開車呢?”
沒有理會後麵的人,一溜煙將車子開進了滾滾車流,唐晚晚才回頭,拾起副駕上閃爍尖叫的手機。
說完曹操曹操到?
盯著手機屏幕上周子琰三個字,唐晚晚心尖狠狠顫了顫,下意識的將手機又丟了回去。
“鈴”
單調枯燥的鈴聲,就算第一遍沒有人接通,打電話的人也莫名的有耐性,第二遍緊跟著又來了。
任夏是任夏,周子琰是為了她才進的醫院。
嘴角緊緊抿了抿,唐晚晚深吸了口氣,終於重新拿起手機,“子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