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可馨在西佳琪的眼中,看見了一種近乎病態的固執,她抱著她,讓她坐在輪椅上麵,無奈的閉了閉眼睛。
“佳琪,你若是真的希望姐姐好,那麼就跟姐姐一起離開!”西可馨平靜的看著西佳琪。
西佳琪搖頭,定定的看著那扇木門,“姐姐,你永遠也不知道,岑楠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他的母親為了他死了,他可能要背負一輩子良心的譴責,你既然來到這裏,就真的沒有見他一眼的打算嗎?”
西佳琪抬頭,幽怨的看著西可馨。
西可馨臉色平靜,“見與不見,意義不大。因為我永遠不會原諒一個欺騙我傷害我的男人,我隻能做到不恨不怨!”
西佳琪激動起來,“縱使他為你死了,你也不會原諒他嗎?”
定定的看著西佳琪,西可馨臉色平靜,“佳琪,姐姐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不跟姐姐一起離開?”
西佳琪深吸一口氣,有些不信任的看著西可馨,她低低的說道,“若是我說不離開,你是不是以後就不再管我了?”
看著她怯生生的樣子,西可馨有些不忍,她蹙著眉頭,“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給姐姐電話,不管什麼時候,姐姐都會帶你走!”
說完,她轉身想要離開。緊緊關閉的木門,卻在這個時候開啟。
身後傳來了安岑楠氣若遊絲的聲音,“佳琪,你走吧,我可能,沒有辦法照顧你了”
西可馨轉身,看見了依在門口的安岑楠,他黑衣黑褲,整個人瘦的仿佛紙片人一般。
他臉色蒼白,那雙幽冷的眸子,也黯然無光,原本俊美清貴的臉頰,也因為消瘦,露出了顴骨。
可是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那種隱忍的憂鬱,這種清貴憂鬱的氣質,仿佛天下所有少女的罌粟,隻需一眼,就已經無法自拔。
西可馨不得不承認,蘇洛澤比安岑楠帥氣,可是安岑楠卻比蘇洛澤更加吸引人。
蘇洛澤就仿佛生長在陽光下的向日葵,不管什麼時候,哪怕瀕臨死亡,他都可以笑出來。
但是安岑楠就像生長在地獄中的曼珠沙華,妖治奪目,清冷中懾人魂魄。
她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冷清卻尊貴的男子,一言不發。
西佳琪卻哭著撲了過去,她靜靜的抱著安岑楠的雙腿,仿佛看見自己生存的唯一希望一般。
安岑楠撫摸佳琪的頭發,低頭,仿佛看著自己的親人,“佳琪,聽話,跟姐姐走――”
西佳琪不住搖頭,眼淚粉落。
安岑楠有些無奈,抬頭看著西可馨,“佳琪,太依賴我了。但是你放心,她對我已經不是男女之情。她已經答應我,以後會嫁人生子,好好的活下去”
西佳琪哭著不說話,安岑楠就拿開了她的手,推著她走到西可馨身邊,將她交給了西可馨。
他不再多看西可馨一眼,轉身走進了方蘭薈的房間,關上房門,繼續讓自己躲在裏麵。
西佳琪不住哭泣,肩膀顫抖,那張慘白的小臉眼淚斑駁。
西可馨深吸一口氣,握了握西佳琪冰冷的小手,“我進去看看他”
她轉身推木,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遮光窗簾將外麵的月色阻擋在外,裏麵靜悄悄的,連安岑楠的呼吸聲都沒有。
若不是親眼看見安岑楠走了進來,她會以為這裏麵根本沒人。
伸手打開了壁燈,暖色的燈光照耀了整個屋子,西可馨看見床榻上那暗紅的血跡,呼吸一窒。
大片的血,暈染了床品,讓原本是淺紫色的床品,變成了暗褐色。
她臉色蒼白,看見了床頭上掛著的方蘭薈的照片。
這是她生前的藝術照,穿著一身旗袍,頭發燙成了優雅的中卷,仿佛大上海時期的貴婦。
她站在那裏沒有動,看著屋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