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萍被寧嬪驚著,臉色微有些變:“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扭了腳踝!”說真的,那“咯嘣”的一聲脆響,她聽的真真亮亮的,還當是腳扭斷了。“快來人,掌燈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邊扶了寧嬪坐下,一邊召喚人提著燈細細的照過來。“你們仔細看看,方才寧嬪是踩了什麼打滑。好端端的,怎麼崴成這個樣子。”李懷萍一壁寬慰寧嬪不要慌張,一壁又叫冷瓊去請了禦醫。“妹妹,讓奴才趕緊扶著你,先送回宮去吧。等下仔細叫禦醫瞧瞧,傷筋動骨一百日,萬一真的嚴重,恐怕妹妹這幾個月都不能侍奉皇駕了。”
本就在痛處,聽此言,武歆音更是沮喪的不行。因為疼痛而燥紅的臉頰滿是憤怒。“姐姐,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不是無妄之災麼?好端端的出來逛逛禦花園也會傷著,哼,還真是天要亡我。”
“怎麼扯得這樣遠,好了,妹妹,你就先別”李懷萍一低頭,借著奴婢手裏的燈光,正看見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那是什麼,撿起來看看。”
眼尖的奴才看清楚了齊妃指的房間,緊忙撿了起來。
“妹妹你看,這是”話到嘴邊,李懷萍有些不敢說了。
“錦紅瑪瑙珠子?”武歆音認得這東西,錦紅瑪瑙算的瑪瑙中比較稀罕之色。宮裏頭雖然好東西不少,但近來,皇上正巧賜了一支這瑪瑙珠子製成的石榴金簪,給翊坤宮那位才誕下皇嗣的。賞賜之前,內務府的奴才還呈交皇後過目,當時滿宮的嬪妃都在景陽宮,大家皆細致瞧過,讚口不絕。“難道方才是她在這裏?”
李懷萍驟然一驚,趕緊屏退身邊的奴才:“本宮與寧嬪有幾句話說,你們先退開一些,遠遠的候著也就是了。”
“嗻。”內侍監連同侍婢一並走開,絲毫不敢有半點耽擱。
“齊妃姐姐,你看這東西,是不是她的?你說她堂堂的貴妃之尊,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且身邊還沒有旁人伺候,又是轉眼就不見了難不成,傳言都是真的。她的九阿哥,根本就不是皇上的骨肉,所以當年她才急不可耐的出府,欲意夾帶私逃,跟人遠走高飛?”武歆音的眸子,燃氣了深邃的綠光,瑩瑩發亮,看上去可怖至極。
李懷萍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隻是定了定心才道:“無憑無據,隻靠這一顆錦紅瑪瑙能說明什麼問題。何況此人位高權重,又得皇上的愛重。你我之流,冒冒然拿著這一枚珠子,就想扳倒此人,豈不是無稽之談麼!”
這話武歆音倒是讚同:“先前,我不是也苦心孤詣的嚐試了好幾次麼?終究是沒有半點效用。皇上疼著她寵著她,就連皇後娘娘也要讓著她幾分。咱們憑這麼小的一顆東西,著實是不可能將她扳倒。且一來二去,她心裏對咱們隻會更加怨恨,終究沒有半點好處。”
聽她這麼說,李懷萍才稍微放心了些。“是啊妹妹,俗話說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的有什麼,咱們一定有蹤跡可尋。”
武歆音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妥:“姐姐,你細細想想,方才是雲氏先瞧見了什麼。等咱們快步趕過來的時候,該不見的就不見了。偏是留下了一顆珠子,這不就是蛛絲馬跡麼?否則,堂堂貴妃的東西,怎麼會掉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凝香亭子裏。她才滿坐蓐期不過一兩日,就這麼按耐不住了。可見她對皇上,竟是半分真心也沒有。此事,不堪被發現也已經被發覺了,要是咱們不趁熱打鐵,對方狡猾,一旦發現定然就會有所收斂。到時候咱們不是白忙活一場麼?”
這麼說,也未嚐沒有道理,李懷萍被她說的有些心癢。“可眼下,咱們是真的沒有證據啊。”
武歆音卻勾起了唇角:“姐姐忘了,那個叫林翰邈的副使,已經入宮當差了。我聽說,倒也不是什麼多大的官銜,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領班。我卻不信了,高高在上那一位,咱們無從下手,不可造次的隨意調查。區區一個小小的侍衛領班,咱們也動不得。左右都是個查,總得要弄清楚了算。”
一提及這些,武歆音就來了精神,也不覺得腳痛了。“姐姐,事不宜遲,咱們還是應該先稟明皇後娘娘,由皇後娘娘替咱們做主。如此一來,事情必然簡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