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貴妃威儀 ,勢不可擋(1 / 2)

在景仁宮撒了威風還不算完,年傾歡從皇後那兒出來,徑直就去了內務府。

昨天在這裏受了氣,看樣子今天是要在這裏找補回來了。樂琴跟在貴妃娘娘的肩輿一側,昂首挺胸,雙眸流彩,少不得沾染了貴妃的淩傲與狷狂之氣。宮裏活著,沒有什麼比恩寵更要緊了,跟著得寵的主子,前頭的路隻會越走越寬。

樂琴這樣想著,忽然覺得複仇有指望了。上一次那樣慘痛的死法,叫她如何能不恨。但凡是想起,就會燎的滿心仇恨,痛不可當。

“年貴妃娘娘駕到——”胡來喜的嗓音,不亞於皇後身邊的郭肅一。脆生生的嘹亮,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格外精神。

年傾歡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容止優雅的從肩輿上走下來,目光一直平視著前方,沒有半分偏移。

而前頭站著的人,正是領著一眾奴才恭迎貴妃大駕的內務府總管徐中川。“奴才給年貴妃娘娘請安,願娘娘康泰吉祥,萬福金安。”

如果沒有記錯,這個麵相忠厚的徐中川應當是皇後的人。從前掩飾的很好,乃至於自己數吃了他的暗虧都未曾察覺。待到發覺時,為遲已晚。年傾歡對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半分的好感,縱然他再恭敬都好,也終究是討人嫌。心底盤算著怎麼能將此人處置了,另外找個有能力又忠心自己的人頂上,才是最好的。“平身吧。”

“奴才等謝貴妃娘娘厚恩。”徐中川嘴甜話美,卻不過分諂媚,到底是混跡這深宮之中的老狐狸了。

年傾歡示意胡來喜將肩輿停置好,自顧自的往裏走,顯然今日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徐中川身後跟著最近別的兩個小太監,乃是常樂與金寶,均是他的徒弟。而常樂,正是那一日帶頭欺辱樂琴的。以至於這會兒見了年貴妃,唬的他臉色慘白,像是剛從深冬臘月的冰水裏撈出來,怏怏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懋嬪因奴婢的牽累而禁足鹹福宮,於是你們便以為她不能再見皇上的麵了,一味的苛待是麼?”年傾歡的聲音並未見淩厲,隻是尋常的語氣罷了。

可徐中川卻一個千兒紮下去,臉色慘白的告罪:“貴妃娘娘恕罪,奴才並不敢有這樣的心思。懋嬪娘娘宮中一應的所需,奴才都是按著原來的分例送過去的,分毫不差。還望貴妃娘娘明鑒。”

“明鑒?”年傾歡略微側目,澹澹的目光既有威嚴之色,又是十足十的嫌惡。“本宮才誕下九阿哥,光是翊坤宮內外,就有數之不盡的事情逐一過問明察。你以為,本宮願意費心思在你們身上麼?懋嬪與本宮乃是多年姐妹,她宮裏缺什麼少什麼,本宮心如明鏡。然則這些都不算什麼,日前本宮著身邊的樂琴前來替鹹福宮領取新料子裁製新衣,似乎並不怎麼得力。”

略微的瞟了樂琴一眼,年傾歡眉心一皺:“本宮的人,竟然領不出料子,這倒是極為稀罕。樂琴,當著徐總管的麵,你倒是說說,這些奴才是怎麼刁難的。”

樂琴知道,年貴妃這樣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這些奴才。那一日所受的屈辱,貴妃感同身受,亦不會為難自己去贅述那種不堪。以至於她才往前邁了一步,福身預備開口。就看見常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個勁兒的抽自己巴掌。

手上的力氣不小,那啪啪的脆響不過幾聲,常樂的臉頰就腫了起來。紅彤彤的五指印,一個接著一個的往下落,起初倒也清晰可見,隨著一下一下的打上去,最終隻剩下一片紅腫不堪。

“公公這是怎麼了?年貴妃娘娘不過是要奴婢重複當日公公的話罷了,並未有一字提及掌嘴。怎麼公公就這樣按耐不住了?”看著對方下手頗重,嘴角都滲出血來,樂琴心裏才漸漸覺得痛快。但這樣的恥辱,又怎麼比得上那一日所受的萬一。她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遭一群長年累月深宮伺候的奴才淩辱,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這樣就咽下這口氣,樂琴怎麼也做不到。“既然不是貴妃娘娘的授意,公公是否白做尚且難說,隻怕即使是就這麼白白打死了,也未必能求得貴妃娘娘的原諒。”

“奴才該死,求貴妃娘娘饒恕。”見掌嘴沒用,常樂一個勁兒的給年貴妃磕頭,嘭嘭的撞在地上,一點力氣也不敢留。

徐中川是個糊塗的,從頭到尾,他竟然不知道常樂是怎麼得罪了娘娘身邊的人。除了僵持在原地不動彈,他也偶爾向身後的金寶使眼色。可得到的回應隻有茫然,金寶也並不清楚,到底常樂做的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竟惹得貴妃貴步臨賤地,興師問罪到內務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