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衣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已經被鍾妙儀搞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都已經看見了她和唐堯在一起,他竟然還想著要保護她。
他竟然想著。。。自己虧欠她的太多。
這大概就是佛學所說的因果報應,天道輪回吧。
蘇澤衣自嘲的笑起來,他從前加渚給鍾妙儀多少的折磨和絕望,現如今,她便都要還回來。
他竟然會想,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絕情,他在她苦苦哀求的時候心軟那麼一次,他們是不是都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她是不是還會是那個鍾妙儀,總是在窗台期盼他給她帶去一袋蜂蜜乳糖。
是不是還會纏著他要出去玩,讓他給她買脂粉。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倒流時間,這些注定都隻會是夢中的情形了。
他隻要一拿唐堯做威脅,鍾妙儀即刻便安靜下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始渾身發抖:“你不會殺他,對麼?”
“你們見麵說了什麼。”蘇澤衣答非所問,他要親口聽鍾妙儀說。
“你要聽實話,還是要聽假話。”
兩人從後門走進府,鍾妙儀這才掙開了蘇澤衣的手,站著不動了。
蘇澤衣回頭看她,正好看見她用手抹去滿臉的淚,正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
“我要聽實話。”蘇澤衣皺眉,她總是輕易的為唐堯落淚,麵對他就是一張臭臉。
“唐堯說要帶我走。”鍾妙儀老老實實的回答。
蘇澤衣既然來了,肯定也是都知道了,這時候撒謊完全沒有意義,隻會更加激怒他。
果然。。。
蘇澤衣捏著的拳頭驀然鬆開,果然是這樣。
他笑不出來,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所以你今天是要跟他走的,為什麼?”
鍾妙儀垂下眼簾,抽了抽鼻子:“我若是說,我今天是去拒絕他的,你信嗎?”
蘇澤衣身上一僵,隨後又自嘲的笑起來。
他不信。
若是旁人也便罷了,偏偏是唐堯,他沒有辦法相信鍾妙儀說的這句話。
“你怕我殺了他,對吧?”蘇澤衣低聲問一句,眼中沉沉的漆黑一片。
鍾妙儀沒回答,不知道蘇澤衣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好像不管現在鍾妙儀說什麼,他都實在難以克製自己的暴怒。
她在自己麵前逢場作戲的表現溫順,不累麼?!
“你果然是個戲子。”蘇澤衣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我憑什麼相信你,又憑什麼放過他?”
鍾妙儀直視蘇澤衣的眼睛,樹蔭下他的臉有些猙獰,鍾妙儀這一刻卻突然不怕了。
她現在唯一還能夠拿得出來的,也就隻有她自己了。
之前她沒有辦法做決定,是因為她不想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楊姑姑告訴她,人生在世,沒有任何人是可以稱心如意的活著的,不管命運如何捉弄,要學會在夾縫中生存。
“你放過他,我為你辦事。”這是一場絕對公平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