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雨,十幾日前,牆角的月季發了芽。
鍾妙儀的心情也像是衝破了泥土一般,拉著孫姑姑的手歡喜的笑了半日。
這幾天來,它長得凶猛,好像是把之前的勁都貿足了在長。
賢妃的肚子已經差不多到了足月,可是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是月季,越來越茁壯,眼瞧著就是快要開花了。
鍾妙儀希望它能夠再長快一點,這樣賢妃娘娘就可以敢在生孩子之前,看見月季盛放的樣子。
孫姑姑常常對著這月季感慨:“你說,怎麼那麼久沒動靜,這冷不伶仃的,就長出來了呢?”
鍾妙儀總是笑得很得意:“大概是姑姑教給我,讓我把這樁心事舍了,那月季覺得自己尚且還是要爭氣一番,所以便自己努了努力,長出來了。”
孫姑姑被逗樂,拉著賢妃娘娘同她講鍾妙儀說的話,惹得賢妃娘娘也一並笑起來。
可實際上,背地裏,孫姑姑是發愁的。
“夫人已經到了足月生產的時候,怎麼孩子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私下裏跟阿九說過這麼一句,阿九不解的問孫姑姑為什麼擔心。
孫姑姑隻是搖頭不說,大概是怕別苑裏慌起來。
鍾妙儀倒是希望賢妃娘娘能夠再撐上十日,她算過了,隻要再有十日,月季怎麼都開花了。
賢妃娘娘笑著,看著已經長得夠高的月季對鍾妙儀道:“你說得對,這園子裏原本光禿禿的,現在有了些綠色,好像真的就沒有那麼死氣沉沉了,我也是老了,住了那麼久,也習慣了,倒是你點子多,還真的種出來了。”
隻可惜。。。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賢妃沒有說後半句,日子越近,她看得越開。
這一天總算是來了,她總算是熬到了頭了。
每一天她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具體是什麼時候死,哪一天死,沒有人能說得上來。
鍾妙儀不大明白賢妃那種等死的心情有多麼的絕望,但是她是真心希望,在生命的最後,賢妃能夠再看一看自己喜歡的花朵。
也算是。。。她盡的最後的心意。
之後的幾天,像是老天爺終於可憐了一次她與賢妃般。
賢妃依舊沒有動靜,月季花卻已經含苞待放了。
鍾妙儀每天守著,常常一盯就是一上午的時間,誰也勸不聽。
阿九都習慣了,自家主子固執起來,還真是怎麼勸都沒有用。
孫姑姑忙著給賢妃準備一些補充體力的湯藥,幾個姑姑聚在一起商量,這個孩子遲遲不肯來,就怕是個頭不會小,到時候娘娘的體力跟不上,一旦要是生不下來,就隻能夠用非常手段了。
這些都是秘密談話,除了幾位姑姑以外,旁人都是不知道的。
鍾妙儀自己看也便罷了,還要拽著賢妃也一起看,賢妃身體笨重,隻能站一會兒就有些吃力,到了這會兒,連賢妃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了:“已經足月了,怎麼這孩子。。。一點動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