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儀並沒有想太久,周憶銅找上門來的時候,是在第二日的正午。
周憶銅現如今春風得意,進常暮閣的狀態也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她大概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所以才會有這樣自得的笑意。
鍾妙儀盡量打起精神接待了周憶銅,她現在是瑞嬪了,和鍾妙儀可以互相行平禮,再也不必低人一等。
鍾妙儀不太能明白周憶銅為什麼要來這裏,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交往很少,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周憶銅來這裏除了給自己找不自在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作用。
周憶銅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但總是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皇後讓你跟著一並去祭天,你怎的還不太樂意的樣子?”周憶銅笑笑,話裏邊帶著譏諷,“哦。。。我忘了,你是怕看見唐家那位吧?也是,我若是你,也會好好的躲在宮裏,少出去惹些是非。”
鍾妙儀沒說話,她對周憶銅的挑釁並沒有感受到憤怒,唐堯和她的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被人做文章也已經做了那麼多年了,周憶銅補時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鍾妙儀早就已經不在乎那麼多了,想來蘇澤衣也不會再因為這樣的謠言而奔潰憤怒。
所以周憶銅說這些顯然沒有多少意義,偏偏她自己尚不自知,還沉浸在羞辱鍾妙儀的錯覺裏。
見鍾妙儀冷眼看著她不說話,周憶銅的笑意也漸漸收斂起來:“皇後和我走了,這個宮裏便是你和周絮的天下,你到底能不能行?連個貴人你都壓不住?”
鍾妙儀歎口氣:“我為什麼要壓住她?瑞嬪若是想壓住絮貴人,大可以自己出手,到我這裏來指指點點做什麼?你當常暮閣是什麼?”
周憶銅揚了揚眉毛,有些傲氣:“你這人,頗不識好歹。。。”
這話以前蘇澤衣就愛說,他和雲夢琪都覺著鍾妙儀是個不識好歹的人,現如今周憶銅也這般說,想來她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改不了了。
“瑞嬪今天過來,就是特地說這些的?”鍾妙儀被孩子的事情搞的心煩意亂,偏偏這個時候周憶銅要來給她添堵,實在是不厭其煩。
周憶銅站起身來走到鍾妙儀身邊,歎氣道:“我若是你,就好好的在宮裏呆著,別聽皇後的東奔西走,你還帶著個孩子,像什麼樣子。。。”
周憶銅是不願意鍾妙儀也跟著去的,本來這一次她就是唯一跟著去的妃嬪,這是多大的殊榮?怎麼能讓鍾妙儀搶了去?
原本周憶銅不說,鍾妙儀說不定還真的就不去了,可她偏偏要來說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就把鍾妙儀的脾氣給勾了上來。
“若是我一定要去呢?”鍾妙儀強硬的頂回去,把周憶銅給問愣住了。
周憶銅臉色變了變:“你就不怕你那寶貝的弟弟出什麼事兒?!”
鍾妙儀當然怕,但是她更怕自己的軟弱,越是害怕,就越是會出事,這樣的事情她經曆的多了。
“和皇上同行,我有什麼好怕的?”鍾妙儀嘴上不饒人,本來心情就已經夠糟糕的了,偏偏周憶銅還要來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