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愣愣地聽她說完,半天不知該說什麼,實在是她說的句句都是真的,但是每次李玉書來,她不願出來相見,是姐姐叫人來叫她,李玉書送的東西,她不願意收,也是大姐替她收下的,她以為大姐並沒有發覺,隻是單純地疼愛她,她當時還覺得太過對不起她,卻原來大姐什麼都知道,可是她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讓自己跟李玉書見麵呢?為什麼還是如以往一樣對自己那麼好呢?蘇錦倒是寧願她像秋月一樣罵她一頓,罵她不知廉恥,甚至打她一頓也可以,可是為什麼偏偏她還是對自己那樣好,轉過頭來,卻輕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秋月說完看著落淚不止的蘇錦,又那麼一瞬間,心中劃過一絲不忍,但是轉念一想,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自己決不能因為她的一點兒眼淚就心慈手軟,這樣怎麼對得起去世的大小姐呢?
所以她隻是擺出一副終於說出心中所想,發泄了自己對蘇錦的不滿的神色來,靜靜地看著蘇錦流淚。
銀杏勸不住她,馬車已經到了同福客棧的門口停了下來,蘇錦還未動,秋月已經先掀開了車簾,下車之前看了蘇錦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銀杏扶著蘇錦下來,勸她:“姑娘,剛才那個秋月的話也不可全信,說不定她是騙姑娘的。”
“她為何要騙我?”蘇錦問道:“你不必勸我了,就是我對不住姐姐。我還疑心要找姐姐自殺的真相,如今看來真是可笑,害死姐姐的不就是我自己嗎?”
“姑娘別這麼說,聽姑娘所說,大姑娘對您極好,肯定是另有隱情,不會是因為姑娘你。”銀杏勸道。她心中著急,姑娘如今看起來可不大好,也難怪,一直以為最疼愛自己的姐姐是被別人害死的,如今被她身邊的丫頭親口證實害死姐姐的就是自己,這樣的打擊,誰也接受不了。
隻是她總覺得事情不對勁,那秋月說的好像句句屬實,但是總覺得她故意漏了什麼,銀杏仔細想著,終於想了起來:“姑娘,你想秋月如果說的是真的,為什麼故意隱瞞姑娘說的那個土匪的事?”她忽然大聲說道。
蘇錦聽到倒是怔住了一下。
銀杏再接再厲:“姑娘,你想咱們不管是從寺廟裏查到的線索,還是姑娘你說的那個闖到大姑娘靈堂,然後將您擄走的土匪,您不覺得大姑娘一個大家閨秀,與這樣的人有牽扯才更奇怪嗎?今天姑娘你問秋月話的時候,她明顯也是知道這個人的,但是她故意閉口不提,隻是口口聲聲說怪姑娘,姑娘仔細想想就不覺得奇怪嗎?何況這秋月的態度也變得奇怪,剛開始對姑娘還算是恭敬,但是姑娘您一提到那個土匪的時候,她就忽然變的臉,開始怪罪姑娘。您仔細想想,其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銀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希望姑娘能聽得進去。
蘇錦呆呆地聽她說完,從一開始的不在意,以為她不過是想方設法安慰自己到後來越聽越覺得銀杏說的很是有道理,聽她說完,蘇錦連忙說道:“快去,將秋月追回來。”說著她將李玉書曾經贈給她的令牌拿了出來,交給銀杏:“若是追趕不上,你拿著令牌去李家別院,將秋月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