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書卻一下就懂了,笑著搖搖頭:‘我沒什麼可忙的,我就看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蘇錦無奈地笑了笑,為了讓他快些離開,趕快閉上了眼睛,大概是因為今日確實是太過奔波勞累了,蘇錦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李玉書無聲地笑了笑,伸手將她落在臉上的一縷頭發輕輕地撥了下去,看著她消瘦憔悴的臉,越發心疼。
終於他親手將床幔放了下來,叫銀杏在這裏好好守著,叫了春雨跟自己出去。
春雨知道,他這是要問自己事情了。
說實話,之前見他,他是大姑娘的未婚夫,姑娘避他還來不及,自然不會主動跟他有什麼牽扯,自己跟在姑娘身邊,自然也是能躲就躲,沒想到再次相見,身份已然轉變,他竟然成了姑娘的夫君,雖然沒有兩家的同意,但有聖旨在手,今日再見他對姑娘的態度和姑娘看他的神情,便知這事是做不得假的。
春雨心中歎氣的同時也希望他這次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畢竟因為跟他在一起,姑娘已經吃了太多苦了。
果然李玉書一語不發地帶著春雨直接出了門,怕把蘇錦吵醒,直接帶著她去了隔壁的房間,那裏珠兒和九兒已經在等著了。
李玉書徑直走進去坐下來,珠兒已經在下首跪了下來,待李玉書坐定,他連忙請罪:“我沒有辦好公子交代我的差事,情願受罰。”
李玉書也沒說就讓他起來,看了看他,又看春雨,春雨卻並沒有跪,雖說她也沒有照顧好姑娘,但她是趙家的人,是姑娘的丫頭,跟李玉書可沒有什麼關係,就算他與姑娘成親了,自己的賣身契都沒有到他手裏,自然是不該跪的。
李玉書也不說叫跪在地上的珠兒起來,隻看著他問:“將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都好好說一說。”
珠兒道:‘是。’將他離開,蘇錦回揚州後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生怕有什麼遺漏,一邊說一邊想著可有什麼沒有說的,因著春雨也在這裏,珠兒知道,公子將春雨帶過來就是看看他可有什麼隱瞞的,所以他半點也不敢遺漏。
李玉書是越聽越氣,越聽越心疼,隻聽他說蘇錦的嗓子是那次被大夫人用白綾勒過之後壞掉的,隻是當時珠兒也不在場,李玉書便先打斷了他的話,去問春雨當日發生了什麼,春雨將那日自己所見,後來所聽的都描述了一番,待聽到大夫人用白綾差點兒生生將蘇錦勒死的時候,李玉書咬緊牙關,手中的茶杯緊緊地攥在手裏,手上青筋暴起,他沒想到大夫人竟然如此狠心,竟然真的想要錦兒的性命,還好後來二夫人及時趕到,不然今日他回來見到的恐怕就是錦兒的墳墓了,李玉書心中又恨,又後悔,恨大夫人如此狠心,差點要了蘇錦的性命,又懊悔自己早知大夫人不是善茬就不該拋下蘇錦一個人遠赴西南,自己跟在她身後追了這麼多年,自以為已經足夠情深,蘇錦躲不過答應嫁給自己,既然娶了她就該好好照顧她,既然不能護她周全又哪裏來的臉麵說自己情深呢。
本以為大夫人的事已經足夠令人生氣和擔心後怕了,沒想到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原來蘇錦失語之後還被人綁到破敗的小屋裏待了一夜,甚至於後來還被人扔進了大牢,那種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雖然說隻待了不到半日,但若是沒有正好遇到黃長安,那說不定就會一直關在牢裏,就以蘇錦現在的身體狀況,在大牢裏待十天半月,焉還能有命在?李玉書真是越聽越想越覺得心驚,他這一次離開,多少次蘇錦都麵臨著死亡的威脅,便是最後僥幸逃脫,好好的一個人也已經被折磨成了今日這幅樣子,他怎能不氣不恨?
本來是路過揚州,他等不及要看蘇錦一眼,打算的是看過就上京去,等回稟了皇上再回來揚州接她的,到時候她想去什麼地方,自己便陪著她去什麼地方,但是現在李玉書不為她出了這口氣,是不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