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床前,一聲不響地打開飯盒。
香味撲鼻。
許尤佳掀了掀被子,入目是陸霆深輪廓分明的五官,似上帝傲然的手筆,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的完美,帶給她無限的希望和愛。許尤佳屈了屈手指,抬到半空,轉頭一臉茫然地問離她最近的謝紹揚,“謝叔叔,我六叔來了嗎?我是不是幻覺了?”
“你六叔在的,小丫頭,別哭。”謝紹揚比之楚琰的溫潤不及,也比嚴靳堯大大咧咧的強,安撫許尤佳一句,見她淚眼迷蒙的,推著嚴靳堯和楚琰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陸霆深和許尤佳。
許尤佳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反而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她拉著被子蒙住臉,哽咽說,“六叔,你別看我,現在肯定醜死了。”
“尤佳什麼時候都好看。”陸霆深坐下來,身體微微向前傾,骨節分明的手隔著被子握住許尤佳的,拍了拍,替她盛湯。
許尤佳剛剛手術完,遇到最親近的人,難免矯情,吸了吸鼻子,軟軟糯糯的叫陸霆深,“六叔,要抱抱。”
“好。”陸霆深看著她眼睛紅紅的,一顆心軟化了,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懷裏,讓她枕著自己的臂彎,喂她吃東西。
有護士來給許尤佳掛水,在門口徘徊了許久都沒有勇氣推開門。
沒多久,病房門口聚集了幾個小護士,興奮的議論起陸霆深。
“你們看過一張照片嗎?”
“聽說那是陸家養女十五歲生日的時候,漫天火焰綻放,碧波粼粼的海岸邊,一個男人側身站著,臂彎裏抱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粉雕玉琢,手指著天空,男人呢,目光溫柔清冽,隻看著女孩。”
萬家燈火,漫天星辰,都敵不過他清俊矜貴的側顏。
許尤佳聽著這些話,險些被嗆住,輕咳了一聲。
陸霆深擰眉,對外頭那些嘰嘰喳喳的護士有些不悅,正要起身,許尤佳抓住他的袖子,搖了搖頭,喜滋滋的笑,“其實她們這麼說我挺高興的。”
“高興什麼?”陸霆深看著許尤佳明媚又不失清純的臉蛋,忍著想要親一口的衝動,問她。
“就是高興呀。”許尤佳賣個關子,扶著陸霆深的手又喝了一口湯,抿唇,陸霆深已經遞了紙巾過來,替她細細的擦幹淨嘴巴。
許尤佳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陸霆深堅持。
許尤佳蹭了蹭陸霆深的胸口,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煙草味道,清冽好聞,那是所有人都替代不了,無法雷同的味道,她滿足的輕呼一口氣,“六叔,你買的湯飯是哪家店的呀?我吃了三年這個味道,硬是沒有吃膩。”
陸霆深麵不改色,“常特助買的,我也不清楚。”
他給她做了三年的飯,她一無所知,陸霆深之前沒有告訴她,現在也沒有這個打算。
護士適時進來,恭恭敬敬,“許小姐,該輸液了。”
許尤佳往後縮了縮,“護士姐姐,你能輕點麼?”
她怕打針。
被陸霆深領養之前,她生過一場大病,天天吃藥打針,即便跟陸霆深一起生活後,也沒少服藥調養,她有些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