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別吵了,這話也說得有點道理。這個展大少爺自從回來後就天天看到他在街上亂晃,見人就給幾個錢,人家不肯接受施舍他還一個勁地塞!我家嫂子就遇上過一回,回去把她氣得半死!”

“哈?還有這種事?”

人群裏,從當前事件引發,各種八卦故事紛紛開展開來,說得不亦樂乎,甚至比話題中心的幾人還熱鬧。

展祖望見大兒子再一次無話可說,隻好自己上去,“雲翔,你也是姓展的,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地看著展家垮掉?還把展記的招牌都卸了下來?這是我們展家的祖產啊!”

“我是姓展的不錯,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已經分家了,展家祖產是繼承了它的展雲飛的事,不是我的責任!展記不過短短幾個月,個個混亂不堪,我把它們買下來不讓它們落入別人手裏也夠對得起展家祖宗了。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人不是我,誰敗了展家,誰才是那個罪人!”

“你……”展祖望被說得一陣眩暈,這是他最大的痛腳,展家就是敗在他的手裏,雖然他當時已經放了權,但是他是親眼看著展家沒落的,他怎麼有顏麵去見九泉下的祖宗?

“老爺,”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傳過來,魏夢嫻在齊媽的攙扶下腳步虛軟地走過來,“老爺,一筆寫不出兩個展字,都是一家人,雲翔好也是你好啊!不掛展家的牌匾,雲翔喜歡也就隨他吧!”

這話說得可真是好聽!敢情雲翔累死累活掙下的家業因為這一句“一家人”就要分給展雲飛一半了?

“展太太這話說的不對。當初分家的時候怎麼展太太沒有和展老爺好好說說這‘一家人’的道理?照你說的,當初雲翔也該至少拿一半的家產離開才是真理。畢竟,雲翔好了才能展家也好嘛!可事實上呢?連個房子都沒找到,雲翔就被分了家,分到手裏的就隻有幾家虧本的鋪子!你們現在還有地方住吧?這可是比雲翔幸福多了呢!當初他可是窩在一張木板床上窩了好幾天!”一直安安靜靜的語聆突然出聲,直直地看著麵色蒼白的魏夢嫻,不顧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毫不留情地說道。

病人又怎麼樣?這幅樣子了還能出幺蛾子,就別怪她說話難聽!

“雨鳳,我娘不是這個意思!你那麼善良,能理解她的心情吧?”展雲飛的注意力終於又回到語聆身上,最初還惱怒地喊了一聲,可是看著她柔美的容顏,到底是自己心中無法放下的人,說到最後已經是帶著求和解釋的語氣。

語聆立刻感覺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射向她。一點都不退縮地回視過去,果然看到紀天虹直直地盯著她,目光狠毒,臉色猙獰。

語聆皺了皺眉,這個紀天虹,似乎不像單純的嫉妒,眉宇之間,總覺得帶著……癲狂!比第一次見麵她失控時還嚴重的癲狂!

不過,一個紀天虹,還是一個懷了孕的紀天虹,她並不放在心上。聽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對雲翔當初遭遇的同情,語聆嘴角微揚。

她就是要這樣,當時是雲翔提出分家的,但是展家立刻將他趕了出來是事實,她也沒有說任何謊話。

但她忘了,這些她和雲翔都知道且不在乎的事情,有一個人卻是不怎麼知情的。

邊上一直沉默的品慧聽著語聆的話紅了眼眶。當初雲翔什麼都說挺好挺好,她把自己的積蓄都給了他,也以為他會過得不錯,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原來還是吃了這麼多的苦。

“婦道人家,哪裏容得你插嘴?身為小輩,還目無尊長地頂撞!”展祖望一見到語聆就氣得半死,當日語聆的毒舌,可是記憶猶新!

雲翔本來還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當著全街的麵想讓展家好好丟丟臉,可是展祖望卻把矛頭指向了語聆,頓時想起了當日展祖望要語聆做妾的事,胸口升起一股火,還沒發出來,就聽到在他身邊站著的娘在他之前開了口:

“大太太不也是婦道人家?她不開口,語兒怎麼會為了維護雲翔而說話?至於長輩,語兒的長輩是我,你們這些外人,有什麼資格做雲翔和語兒的長輩!”

“品慧,你什麼意思?”展祖望瞪向品慧,看到收斂了戾氣,又年輕了幾歲容光煥發的品慧有些微微晃神。

“就是這個意思!雲翔分了家就和展家沒了任何關係,你們賣店,他一分不少地買了店,那就是他自己的,和你們展家沒有任何關聯!你當初不念父子之情,不念夫妻之義,如今落魄了也不要妄想我們會原諒你!”

“好了,雲翔,語兒,鬧了那麼久,小五一定餓壞了,我們進去吧!”

雲翔和語聆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品慧說話,品慧的戰鬥力他們是十分了解的,但是自從被徹底傷了心後的品慧一直都是很柔和的,今日突然看到她爆發,兩人都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很快就回過神來。

“好,我們進去。”雲翔和語聆一齊點頭,看也不看展家那一家子,轉頭往裏走。

“品慧,你竟然如此無情無義,展家哪裏對不起你了?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展家的人,我沒給過休書,你就一輩子是我展家的人!”展祖望無恥地在後麵喊。

品慧的手有些發抖,原地站了幾秒,在展祖望以為有轉機的時候轉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兒子分家,生母一起過去的比比皆是。更何況,當日我受了傷,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們連個大夫都不給我請,要不是有個忠心的丫鬟,恐怕我早死了!你還敢問哪裏對不起我了?再說——”品慧突然含笑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一串人,“你現在養得起那麼多人嗎?既然雲翔有本事,妾身就不給老爺您增加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