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們焚化間,是最可怕的地方嗎?"
黃琦似乎沒有看出我的異色,扔下牌起了興致,抖著煙吐氣,和我介紹一下他們工作崗位的事情。
"我就給你介紹一下我們殯儀館的簡單流程,我們要說最輕鬆的,是開靈車的。"
"我們殯儀館和本地的醫院、警方都有聯係,出現什麼車禍,醫院有人病逝,就讓我們開車過去拉屍體,我們這裏管這車,叫靈車!"
我點了點頭,認真的聽著。
這個幹葬禮的行業一直在外人眼中非常神秘,對於殯儀館的一切流程非常好奇,我是幹土葬的,城裏的火葬完全陌生。
"而第二輕鬆的,就大概屬於那些接待死者家屬,負責門麵儀式的,不過這方麵的事情,一般是由偉哥負責。"
我又點頭,偉哥大概就是指坐在辦公室,給他負責招聘的張立偉。
"第三輕鬆的,就是我們這焚化間了。"黃琦的聲音很細小,卻引起了我的驚訝。
黃琦很善談,我徹底拋開了剛剛到來的拘束,忍不住問道:"怎麼可能?除了負責外圍開車和接待的,就屬我們燒屍體的最輕鬆?"
焚化間應該是最為核心的崗位才對,怎麼是除了外麵外圍的崗位,就屬於焚化間最輕鬆?
黃琦搖頭,說:"我們這充其量也就是體力活兒,比我們更可怕更滲人的,是化妝間給死人化妝的那幾個女人。"
我一愣,心裏憑空生出疑惑。
忽然想起了白天婷姐那性格溫和的麵孔,非常的友善,但黃琦還露出一臉畏懼、如同看到惡魔的樣子。
黃琦的聲音很淡,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忽然卡住一般,又說,"但如果說,化妝間的那群女人令人膽寒,那麼更加恐怖的工作,千萬不要招惹的就是最後一個崗位...."
黃琦忽然呼吸開始沉重起來,他露出了之前說那不幹淨的鬼怪東西,都沒有的驚惶和畏懼。
我等待他說下去,可是他卻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再也沒有說下去。
"那個崗位隻有一個人,很快你會知道的。"
黃琦忽然猶豫了,他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說讓我慢慢接觸,如果現在說出來,隻怕會嚇到我。
這分明就是勾引我的好奇心。
不過聽他這麼介紹下去,感覺殯儀館在我眼中,也沒有我想象得這麼神秘了,畢竟是現代社會,一切都非常規範化,實際上真在這裏幹,也沒有什麼要避之不及。
黃琦翹著二郎腿和將一些門門道道,而旁邊的中年漢子李棟英一直在吸煙,不善言談,時不時插幾句話。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為什麼這裏的所有地方,都沒有門鎖?"
不僅僅是員工宿舍,連焚化間都沒有門鎖,我刻意注意了一下,連外麵殯儀館的大鐵門都沒有門鎖,就算是相信內部員工,那麼不怕有外麵的竊賊嗎?
"門鎖?"
黃琦麵色一變,死死盯著我。
他再沒有之前的談笑風生,他那聚焦的眼珠死灰,在流露出恐懼。我頭皮有些發麻,知道我是問了不該問的話。
他忽然轉移話題說:"那什麼,我們不用門鎖,在這裏不用擔心有人敢進來偷東西。好了,九點五十多了,我們下班吧。"
他的這份姿態,讓我感覺些許不安,他像是在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道別之後,下班打卡,我回到了宿舍坐在床上,在這陌生的環境看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我整個人心裏打了個寒磣,嚇得連忙把窗簾拉上才略微心安。
我並不怕鬼怪,也不怕死人,但我怕未知的恐懼。
這古怪的規矩,還有從這殯儀館裏的同事字裏行間透露的信息,還有古怪的口吻,像是都在隱藏著什麼,實在讓人頭皮發麻。
我自認為還是比較冷靜的,深呼吸一口氣,感覺今天經曆的荒唐事實在太多了,看了看時間,接近十一點了,連忙跑去廁所準備洗澡,可是猛然間想起了第三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