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冷內熱,內外風壓的快速平衡使得眾人耳邊頓時盡是呼嘯的響聲。隊列最後的楯山飾利在進來後把門馬上關上,這嘈雜的噪音才停止。
神父的視野因為燭光的消失而變得更加陰暗起來,但那幾個不經敲門就擅自闖進來的身影卻被看得特別的清楚。他不說話地看著Archer一點不客氣地大踏步上前走到教堂最後的一條長椅旁邊將Saber放上去,又掃過一遍,看見所有人認真嚴肅的臉。
他最後把視線定在了在這之中他見過的次數最多的、也是剛才跟他宣示到來的陳浩,說道:
“……雖然想到了會有人來,結果,竟然是四個禦主和三騎從者一起來嗎?”
盡管他臉上還是最初的平和的表情,卻已掩飾不住那是“裝出來的假象”這一事實。他眼中那溢滿出來的焦灼和淩亂,已經徹底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寧。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是為了應對眼前的危機而選擇了暫時結成同盟,對嗎?”
“請不要明知故問了,神父先生——我們到這裏來的目的,你應該心知肚明才對吧。如今,也沒有隱瞞的理由了不是嗎?”
陳浩看著他的眼睛,不做任何的客套,單刀直入地揭了牌。
一行人在黑色的劍士撤退後也沒有遭到別的什麼的追擊,而他們遇到的驚嚇已經夠多,所以已經沒法耐著性子慢慢走到教堂來了,不管什麼會不會再被黑影發現,全員全速馬力地開往了教會。
黑影最終也沒有再冒出來阻撓他們快速奔向教會的行軍。於是,趕在這一天的午時到來之前,一行人抵達了冬木教會。見到了在這裏的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也就是眼前的神父。
在這半路上,陳浩也從再會Caster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了。他確定那就是他召喚出來的從者Caster,不可能是長得像或者聲音像的別人。外表是變了一個基調沒錯,但他一上來就能叫出自己的名號,而那語氣和措辭,一定是Caster沒錯。問題也就是——自己幾乎是親眼看著Caster退場的,契約也確實不複存在了,為什麼,他又重新出現了呢?
類似的疑問和其它各種各樣的疑問充斥在一行人的腦中,隻有神父可能給出這些疑問的解答。
而從他們看來,神父也應該給出解答。
“……是啊。”
神父沒把視線挪開,看得出來他還抱著些許的僥幸吧——對自己隱瞞這件事並不算得上是撒謊,所以沒有背離信仰的僥幸。
“你們心裏一定滿是怨氣吧,現在的話。”
“那就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吧!公主大人什麼的要把我們都殺掉什麼的Saber說自己不是真正的亞瑟王什麼的——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說個明白!”
藤井有人從後麵站了出來,替陳浩這麼回答道。
他也學著Archer,把Rider放在椅子上讓他平躺著。Rider的魔力抽空到連自己行動都做不到了,但要是盡量不動、躺下休息的話,搭配上自己的供給,魔力回複的速度也會快一點吧。
“……”
神父似乎不怎麼能應付比陳浩要強氣的藤井有人,但也隻是僅限“一時不知應當怎樣回答”。好歹他也是個大人,還不至於被區區高中生給威懾到。
比起藤井有人一個人的態度,還是一行所有人散發出的氣息更有力量,仿佛是在拷問他的良心一般讓他不能再說出圓滑的話來。
尤其是Archer那雙眼,隻是掠過,就能感到宛如有萬把“達摩克裏斯之劍”懸在頭頂的重壓,讓神父格外地膽寒。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申請,而是要求。不管是作為神父還是作為監督者,你都有這個義務把真相解釋一通。明白嗎?”
藤井有人繼續說著,像是警察讓犯人老實招供一樣咄咄逼人。
啊,犯人。
神父也著實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犯人,而且犯下的還是滔天的重罪,盡管並不是由他親手犯下,但沒能阻止便也是罪孽。
他僵在原地。
“……藤井,冷靜點,還是讓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