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對“卑王鐵錘”這一武器並不陌生。當然,不陌生指的也不是他自己使用過的意思,而是,那是他曾經遇見過的最為強大的死敵之一,卑王·伏提庚所使用過的“武器”的名字——之所以要在這裏打上引號,則是因為那比起稱之為“武器”,倒不如說是來自於白龍的遮天蔽日的吐息。
於是,宛若是要再次還原那讓太陽的陽光都無法企及地表的暗之噴襲,由聖劍爆發出的黑色之光便橫掃了過來。土地隨即遭到了黑洞似的光刃的席卷,是被燃燒了?還是吹飛了?還是分解了?總之,光刃所過之處全部直接被抹去了。
簡直就是卑王的部分重新回歸了現世,但,也幸好隻是部分。
即使隻是虛假的記憶,Saber也還記得不列顛的白龍那隻需一擊就重創了日中無敵的騎士的吐息真正的規模究竟如何。他即能確定,眼前的光刃,連那真正吐息的十分之一的威脅都沒有達到。所以他沒有畏懼的理由,以“魔力放出”踏擊地麵,他便在反作用力下高高躍起,於千鈞一發之際脫離了“卑王鐵錘”的範圍,直接觸碰到了洞穴的頂部。
“……!”
可是,從上方看見身軀如此嬌小的女性揮動出如此巨大的破壞之刃,他還是不禁感到了一絲貫穿背脊的涼意。
劍是有重量的兵器,所以在揮動結束後無論多小都肯定會產生讓手臂不能立馬改變劍的朝向的硬直。即使英靈是超脫了拘束人類的物理法則的存在,他們使用的終究是生前為人時習來的武功,就算微小到不足以成為破綻,也都總是會有這些空檔。
所以,Saber便趁著阿爾托莉雅還朝著另一側揮著劍,腳後跟重重一踏的同時再次將“風王結界”作為推進向身後釋放,從天花板上,長伸出劍朝著如不動明王般的阿爾托莉雅將自己化作炮彈發射了出去。
在颶風的加速下,僅在這幾秒之內,Saber的突進逼近了音速。
從做出判斷到予以實施之間經過的時間短到沒有讓任何生物能夠反應過來的機會,而Saber的行動也毫無出錯——身體不偏不倚地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弓矢射向了阿爾托莉雅,劍也了無偏差地指定了阿爾托莉雅的頭顱。
直覺令Saber肯定如今黑色(Alter)的阿爾托莉雅絕對不可能做到臨時改變刃的朝向,就算她的魔力充裕到能在這次攻擊後連口氣都不喘就接續著解放她的寶具,這個回合之內她已經不能再用那把劍威脅到自己了。
因此,阿爾托莉雅難逃一劫。
所有的所有都在比神經反射更快的速度下結束了。直到Saber以隕石的氣勢砸中了阿爾托莉雅所在的地表、將他擁有的所有動能都轉換為能夠造成殺傷的衝擊、讓本就比外界的地麵更加堅硬的岩石中的碳酸鹽與矽酸鹽分子都脫離了原本的位置爆炸而出,另一個戰場的閃光也不過剛剛落下帷幕而已。
阿爾托莉雅的劍正如Saber預料的沒能及時地朝如導彈射來的他劈砍而去阻止他的衝刺,直到這方圓五米的空間都被濺射出的岩石碎塊遮掩也都沒有再提起來。除了這把劍,阿爾托莉雅就沒有了別的武器,想要隻靠那身黑色的鎧甲防禦住這在傷害判定上遠遠超過了A級的攻擊則是不可能的。所以——
Saber在這個瞬間才幡然悔悟,為什麼自己會認為對方和自己一樣隻有劍這一種能夠與對方的兵器互相對抗之物呢?
虛假的聖劍,其劍尖沒有穿透任何東西。再仔細地說,則是在將要粉碎阿爾托莉雅的防禦的前一刻,被什麼沒有具體形體的存在給擋住了。那是和煙霧相似的,又和煙霧大不相同的,與先前聖劍上的光相同黑色而又混雜著紫色的無形氣流。而它的來源,則是阿爾托莉雅沒有持拿任何東西、往前伸來的左手。
那氣流比護盾更為可靠,即使周圍的地麵都因Saber灌注了大量魔力的突擊而下陷,也唯獨剩下阿爾托莉雅站著的那一塊區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站在之中的阿爾托莉雅,也自然是安然無恙,反而是發起進攻的Saber還保持著突刺的姿態,被迫地懸於半空之中。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你作為贗品的完成度確實高到讓人吃驚,就連行動模式都和‘我’的一模一樣,會自以為對方露出了破綻而發起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