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6-1 以希望對抗的事物-1(1 / 2)

不敢去死,因為害怕那未知中的虛無和恐懼,所以比起死亡這一狀態的本身更害怕死亡的過程。為此,隻有以忍受比死還要折磨靈魂的痛苦來作為替代,換得苟且偷生,繼續呼吸著早已變得腐敗的空氣。

那麼姑且活下去又是否是開心的事情呢?活著是值得讚美的逸事——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都是尚未沉湎於苦難、或者提前一步幸運的家夥們吧。並不是活著有多麼地美好而快樂,隻不過是沒有去挑戰那一了百了的勇氣罷了。

單論如此,柔弱的肩膀為了擺脫自己所無法承受的重擔,選擇了用欺騙自己與所有人、達成完美的無人拆穿的舞台來逃避。

而現在,舞台轟然倒塌了。沒有人來幫忙拉上幕布。

楯山飾利見到羅齊的身姿時自然是心裏咯噔地一跳,因為她之前才剛見到他的身體碎成了血幕被Ruler“吸收”入了手中。

即使那是錯覺,他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她想著,卻發現對方的臉其實是被黑霧似的東西似有似無地遮蓋著,看不清表情,也看不見對方的眼睛。

“是你要我想起這些東西的嗎?羅齊!是你找到了機會,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向我複仇嗎!為什麼啊!?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麼?我知道這是我活該,但是……但是……這也太過分了不是嗎!?”

“您在說什麼啊?明明是您自己的記憶,怎麼能歸罪於我呢?我來到此處也隻是為了提醒您,您終於想起了自己是為了什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可真是太好了。啊,再強調一遍,這可不是我……”

“那你就殺了我啊!想複仇的話,就直接殺了我不是更簡單嗎!?”

雖然看不清臉,可羅齊那熟悉的嗓音也還是一如既往,簡直,就和聖杯戰爭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一樣,溫和而淡然。但楯山飾利已不去注意那些了,她還未等對方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發言,抱著腦袋,像是要隔絕所有的視聽般拒絕著所有既存的事物。

遭到這樣的打斷,羅齊稍作了下停頓,才繼續說道:

“哎呀哎呀,您還是和以前一樣急性子。不聽人把話說完可不好哦?比起歇斯底裏地宣泄,我想您還是先聽完我的勸諫為好。雖可能有些冒昧,但我的這勸告說不定才是您真正獲救的關鍵所在哪。”

隨著他說出來的文句的增多,他臉上的黑霧也漸漸地在消退著。可楯山飾利還是看不清,而——

“閉嘴!”

楯山飾利根本不想聽他再說哪怕一個字了。

因為。

“你就是個叛徒!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勸告!?事到如今還想要在我的麵前裝回好人嗎!?”

“可是您忘記了一點啊,您才是整個家族最大的叛徒不是嗎?您殺了家主,難道還有比這更加不可饒恕的背叛嗎?”

“……!”

果然,這成為了永遠的限製的枷鎖。

隻要說到這裏,楯山飾利就不能反抗。

她隱約地聽見了冷笑。

“看來您是肯定了。那我就不虛再多費口舌來解釋了,畢竟您也肯定會用‘就算這樣’來進行反駁的吧。嗯,在下明白,所以根本不打算要去和您理論這方麵的東西,在下隻會告訴您,您沒有那種完全駁斥的立場,您……哪怕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永遠不可能拋開曾經……”

語言讓然是溫柔的,動作卻是暴力的。

羅齊不知在什麼時候走近了楯山飾利,他簡單地伸手,一把便扯住了楯山飾利的頭發,把她的臉拽到了自己的眼前。

“啊……!”

頭皮發出了悲鳴,物理上的疼痛刺激著神經。眼淚條件反射性地溢出,卻恰好地濕潤了楯山飾利的雙眼、清晰了她的雙目,讓她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終於能看見那黑霧全然散去的羅齊的臉上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