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月才不相信郭澈會是什麼奸細,倘若郭澈真有什麼不對,隻恐早被這些密諜機構尋出了端倪,萬劫不複了。
她與郭澈有過幾次接觸,果真是風姿出色,明潤皎潔,令人不覺心折。
而且,他是如此一個悲天憫人的性兒,對於自己一個商女,也有幾分體恤柔情。
她自然不敢有什麼非分心思,卻不覺將一顆心死死的係在了郭澈身上。
她想,郭澈卻在自己麵前十分推崇南柯流月,對這個老師讚譽有加。
說南柯流月這個老師,天人之姿,勝過自己百倍千百。
吳桐月認為郭澈是過譽了,她也算是有些見識,在吳桐月眼裏,郭澈已經是天人之姿。
勝過郭澈百倍千倍,怎麼會有這樣子的人呢?
她知道,公子說出來的話,必定是語出真誠。
郭澈這個人,是絕不會說出假話。
不過,也許公子將牧鄉侯太過於崇敬了。
吳桐月沉溺於自己思緒,驀然聽到了一縷弱弱的女孩子嗓音。
“桐月,這些是皇族私隱,雖然遠在蕪郡,咱們議論不好吧。”
說話的女孩子白膩纖弱,略顯陰柔,正是安家的女兒安意如。
吳桐月頓時一驚,這才忽而覺得有些不妥。
自己說的話,確實是逾越了些。
尤其是之前議論到了蘭後,那可是宮闈秘事。
這位蘭皇後,姿容美麗,行事妖孽。據聞元郡有人私自議論,被蘭皇後龍舌捕了,被折騰得生死不知。
如今雖然遠在蕪郡,吳桐月也是不覺打了個寒顫抖。
她並非不知,隻是聽到別人議論郭澈,一時心裏不平,議論得多了些。
如今吳桐月方才發覺,似乎有些失言。
好在安意如隻提醒了一句,就再沒說什麼,反而分了自己糕點,給馬車上的年輕姑娘們吃。
她做的糕點,酸酸甜甜的,旅途中吃,也很提精神。
其實並非所有人都不知道青雀和龍舌,可誰跟吳桐月一個商女似的,這麼招搖、顯擺。
安意如眼底深處,流轉一縷不屑。
安家在蕪郡名聲極壞,據說安家的惡少,養了十隻二十隻惡犬,恣意為樂,甚至縱狗養人。
而安家的女眷,喜愛吃胎盤養顏,也不嫌汙穢,坊間傳聞甚至花重金買通夫婿逼婦人打胎,落下成型的孩子。
然而這個安意如,卻是又溫柔,又和氣,跟傳言一點兒都不沾邊,對同行的女孩兒們也挺好的。
也許安家的惡毒,是對著那些底層的百姓。
人就是這樣子,對著不同階級的人,有著恍然不同的各色麵目。
阿瀅跟謝杏回自家馬車時候,謝杏忍不住跟阿瀅嚼舌根:“那個安意如,裝什麼裝,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可惡毒的一個人。哎呦,說什麼家裏亂,去避個清閑,恨不得將自己摘個幹淨。也不想想,她家裏一身髒,能摘幹淨?”
也許是因為盧瑜的提點,也許飛出了家,要麵對更多的人,此刻阿瀅也成為了謝杏的“自己人”。
她將閑話一股腦給阿瀅倒。
“她也不是什麼好貨,為跟家裏妹妹爭個夫婿,鬧得人家一臉疹子,養好了也生了一臉消不去的痘印子,硬生生毀去別人的一張臉。這安家小娘,在咱們麵前,倒是客客氣氣裝溫婉,礙不著她唄。”
然後她看著阿瀅茫然的樣子,掐了她臉一下:“瞧你這癡癡傻傻的樣兒,說了也不懂。”
謝杏頭上戴著從阿瀅那裏弄來的發釵,紅寶石很鮮亮。
盧瑜禁不住訓斥兩人幾句:“好好的,亂走什麼,你們和她們說什麼話兒,亂七八糟。那個吳桐月還是商賈之女,本也上不得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