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桐凝視著崔清元麵頰,心忖,他的一切,都是崔家給的,如若沒有崔家,他什麼都沒有。
可他,卻將自己給毀了去了。
可笑,一個連家裏馬夫都使喚不了的男人,還說什麼山盟海誓,還說一定要照顧自己。
那些話兒,能相信嗎?
本來這一次,自己名聲毀了,可是崔清元對自己這樣子好,杜雨桐還隻當自己個兒撿到了寶貝。
然而實則,隻怕這個寶,是有些紮手。
難怪崔清元能癡傻一般愛著自己,他既然是對自己癡傻,在別的事兒上,也聰明不到哪裏去,一樣的癡傻。
杜雨桐內心流轉了諷刺,竟不覺隱隱想要笑出聲。
這算個什麼回事兒?
她唇瓣擰著一縷笑容,內心卻不覺又酸又苦。
崔清元氣瘋了,一臉暴戾。
不過他每次回過頭來,看著杜雨桐時候,杜雨桐總是透出溫婉殷切,一臉感動的神色。
她一點兒都沒將內心恨意透出來,仍然是那麼一副全心全意依賴崔清元的樣子。
她呀,才不會讓別人瞧笑話,看到自己跟崔清元互相攻擊的樣子。
事到如今,憤怒也是沒什麼用,指責崔清元也挽回不了什麼,不過平白讓謝家崔家的人看個熱鬧。
還有那些賓客,一個個都瞧著,指指點點,說她杜雨桐啊,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昏了頭才尋這麼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
杜雨桐滿含諷刺的想,大約沒一個女人,如她這般,一步步走向了絕境了,還繼續演。
而她那依賴的目光,更讓崔清元內心火熱,一陣子的激動,恨不得將心肝給杜雨桐掏出來。
他一把抓住了杜雨桐的手,扯下馬,一臉急切:“雨桐,我們便是不坐馬車,兩個人一匹馬,也是能走到天涯海角,遠遠離開這些人,永生永世也不見。”
杜雨桐溫溫柔柔的瞧著他,唇角噙著一縷笑意:“好,你說去那裏,就去那裏,我自然是隨著你。”
她嗓音清潤,溫溫柔柔:“我若不隨著你,還能去哪裏?”
不錯,她還能去哪裏?她都被崔清元給毀去了,哪兒都不能去。
崔清元也不懂,這個傻子,如今腦子如火在燒。
他哪兒也去不了,都到不了元郡的城門口。
可她自然是這麼說,說的一往情深。
“公子,不可啊,你不能走啊,你不能犯糊塗。”
小廝急了,便是這樣子抱住了崔清元的腿,苦苦哀求。
笑話,若讓公子走了,他們這些下人怎麼辦?
崔清元氣急了,伸出腳狠狠一踹,朝著人臉狠狠一踹,頓時也是踹得血肉模糊,連牙齒都踢掉了。
可是崔清元氣瘋了,他滿麵狠色,竟無一點憐憫,竟沒絲毫的猶豫。
他扯著杜雨桐的手掌,就準備伸手拉著杜雨桐上馬。
然而這時候,崔家的人來了。
崔雲珩麵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下令將崔清元抓住,一點兒也不客氣,一鞭鞭的抽下來,抽得崔清元渾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