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如今提了這檔子事,無非是想要討要些好處。
她定以為自己是個癡情種,什麼都好拿捏。
不過,太聰明又會算計的女孩子,一多半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阿瀅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她以為能隨意玩弄杜雨桐,討好裴楠鉉,在謝家肆無忌憚,就能順手招惹自己。
沈照殺過許多聰明人,也不少阿瀅一個。
他容色溫和,卻忽而手指輕輕一拂,那鋒銳的金屬指套就按向了阿瀅的喉嚨。
這女孩兒,是欠了些教訓了。
那鋒銳指套上沾染了毒,隻稍稍劃破阿瀅肌膚一點點,阿瀅就死了。
真是可惜,這麼一個千嬌百媚,聰慧伶俐,又會討好又會算計的女孩子,可不就這麼便死了。
可又有什麼法子呢?
還是太年輕,所以有幾分不懂事。
然而他金屬指套還沒觸及阿瀅肌膚,忽而眼前卻也是一道紅色的身影,如此一閃。
入目的,則是一張極炫目動人的俊美容貌,好似火在燒。
旋即他便手指一涼,他瞧著眼前血光一閃,以及落在了地上顫抖痙攣的手指,終於才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楚!
耳邊聽著阿瀅那小蹄子漫不經心撒嬌嗓音:“你嚇壞我了,差一點,我便死了。我便說了,阿照好凶狠。”
能對心上人這般凶狠,阿瀅可不覺得沈照會多和氣。
好了,除了杜雨桐,對著沈照,她還是頭發絲都沒斷一根。
裴楠鉉掏出了絲帕,輕輕的擦去了劍鋒上的血汙,淡淡的說道:“阿照,侯爺讓你管著青雀,不是讓你這樣子用的。”
所謂麒麟子,裴楠鉉也不是每一個都交好。
沈照也不喜歡裴楠鉉,因為裴楠鉉是世家子,人緣又好又張揚。而他沈照,是個賊胚子,也沒幾個人真心喜歡他。
沈照隻覺得斷指處說不出的疼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封了穴道止血,撒了藥粉。
阿瀅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耳邊聽著阿瀅甜甜笑:“藺家賜藥的情分,我可是報答了,我連阿照都得罪了。他這個人好凶的。”
報答?這算什麼報答。阿照內心恨意綿綿不覺。
無非是斷了藺萱的姻緣,藺家的人也不會要自己這個心機深沉會算計的人。
他忽而明白了,阿瀅這個女人一點證據都沒有。空口白牙,能怎麼樣?
可是阿瀅以身為餌,自己殺人滅口,所以讓裴楠鉉斬斷了兩根手指頭。
沈照受傷的手臂輕輕的顫抖。
“自以為是,以後有我照顧,莫非不好嗎?”
他隻覺得阿瀅很是討厭,討厭得不得了。藺萱好不容易跟孫紹恩退親了,又死了心,為什麼這樣子順水推舟的時候,有些人莫名其妙橫插一腳。以前的事情,又有什麼要緊,以後才是最重要的。難道藺萱以後,能尋到比自己還好的?
裴楠鉉還劍入鞘:“你別以為我們攪了你好事,不如你試試,藺萱喜歡還是不喜歡你。”
沈照終於浮起了一縷惱恨:“你,你要做什麼?”
戲弄他嗎?消遣他嗎?
他忽而心尖微微一亂,莫非阿瀅什麼都說了。
阿瀅暗中翻了個白眼:“我什麼都沒說。不過可以打個賭,你的藺姊姊啊,本來就不會喜歡你。別說接受你了,連半點感動都不會有。你呀,和她本來便不是一路人。你若不肯,那便罷了。”
沈照默了默,最後還是決意去試試。
雖然阿瀅這樣子說,可沈照卻是自信滿滿。
他再不是當年那個小乞兒,不是那個祈求施舍,連喜歡都顯得羞恥的。連吃的,喝的,都要這個女人施舍,還配說什麼喜歡不喜歡。一個男人,自是要懂得,若要女人喜歡,必定是要有些本事。
再者,一個女人若心屬於你了,便是做了些不好的錯事,也能原諒你的。
沈照一咬牙,雖不說話,卻去尋藺萱了。
他也見到了藺萱,藺萱挽著發,圓圓清秀臉頰之上,一雙眼睛瑩潤溫和,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衫兒。他覺得心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又酸又疼,眼眶也是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