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儀厲聲:“我本以為韋郎,是不會瞧上她的。”
白棠心忖,是呀,誰都會這樣子認為。
誰會覺得,韋玄能瞧上她呢。
那樣一個蕪郡來的女孩子,如此身份,如此教養,如何能配韋家麒麟兒。
韋雪傻,直接嚷嚷出來。
可是韋夫人呢,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必定是惱恨。
韋郎也不會喜歡阿瀅的,韋玄心高氣傲,必定是內心不樂意。
隻不過顧忌名聲,所以隱忍不語。
“我呀,是知曉他是什麼樣子的人,眼高於頂,什麼都要最好的。所以,她瞧不上我,嫌我不好。始終,還是想要最好的。他瞧得上的,若不是宮中那位美若天仙的公主,就是裴家那位美人兒嫡女。所以他才對我不理不睬,不如何在意。我對他百般示好,可是他,他卻是那樣子一個人。他的眼睛裏麵,盛滿了對我嘲諷。我本以為,他不會喜歡那個謝家阿娥的,他怎肯如此的將就?”
“哼,韋家表麵上不肯退親,可是心裏麵定然是百般嫌棄。所缺的,無非是一個不被指責卻能輕巧退親的手段。如此一來,留下這個謝娥,也是很好,惡心韋家一下。讓韋玄這幾年,也沒心思想別的女人。所以,我容下她,還時常請她來我這兒看戲、聽曲。哼,她果真是個極粗鄙的女人。”
“我反倒,不那麼想要除了他了。我隻想瞧瞧,心高氣傲的韋郎君,如此隱忍時候會是怎麼一副可笑樣子。可他,他偏偏似乎也喜歡這個野丫頭,他偏偏喜歡這個野丫頭!”
白棠吃吃:“他,他喜歡?”
方昭儀竟有幾分歇斯底裏:“是!他親口承認了。他,他連這種野丫頭都看得上,卻不肯對我稍稍溫柔。”
杜雨桐聽到了這兒,情不自禁的再瞧了阿瀅一眼,眼底流轉了一縷玩味。
嗬,還真有意思。
像杜雨桐心機這麼深的人,肯定不會將韋玄的心思想得這般單純,她相信阿瀅也是想到了。
借刀殺人!韋玄根本是借刀殺人。
方昭儀已然是瘋掉了,所以才會相信。
也是,韋雪這個妹子處處羞辱,韋母主動逼迫,加上自己機緣巧合下栽贓陷害,也沒能將阿瀅這賤丫頭怎麼樣。
所以韋玄,不得不動用方昭儀這個瘋女人了。
一想到了這兒,杜雨桐便是忍不住笑起來,心裏甜甜的。
看來,阿瀅的婚事,也不過如此,仍然是這樣子的可笑。
哼,這女人攀高枝,照樣沒多順利。
比自己聰明又如何,還不是被退貨。
“謝娥要嫁入韋家,除非有一根鐵脖子,我不會讓她好受的。”
說到了這兒,方昭儀咯咯的發笑。
白棠聽了,也是不自禁渾身發寒,隻覺得有些滲人。
“娘娘,我,我為你熬藥。你,你還是身子要緊。”
白棠這麼說著,她已然是準備脫身了。
可憐方昭儀瘋瘋癲癲的,猶自渾然不覺。
“你去吧,給我尋些藥,待我養好身子,以後,以後再和那個女人慢慢的算賬。”
方昭儀還是很有鬥誌的。
白棠忽而內心酸了酸,心忖,小姐,你路也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