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韋玄斷臂(1 / 3)

雲帝內心忽而隱隱有些駭然,裴家私兵,配合朝廷兵馬,兩月時間,就以雷霆之勢連斬兩萬人,這是何等的聲勢,何等的可怖!

他忍不住側頭,瞧著自己身邊女子,這樣兒盯著蘭皇後。

蘭皇後臉頰一派盈盈喜色,似乎真心為了裴楠鉉喜悅。

仿佛,這一切蘭皇後也是知曉。

隻不過蘭皇後既然手執龍舌,這麼些個事情,到底是知曉,還是不知曉呢?

如若蘭皇後知情不報,自己處境又是何等危險?

這樣子想著時候,雲帝內心忽而湧動了一股子的疲憊了。

他知曉,實則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所以這樣兒不安。

無論如何,蘭皇後定然是對自己忠心,隻因為這個女子也不能有別的立場。

隻不過,自己這個身體衰弱的陛下,仿佛是一日日的,越發在南柯流月麵前,顯得是可笑不堪!

自己看中蘭皇後這個女人,不就是瞧中這個女人的堅韌與凶狠,仿佛能從中汲取到些許的力量。

然而此刻,蘭皇後的手掌,卻也是不覺慢慢的攥緊。

她臉上固然透出了溫和的笑容,其實早已經被裴楠鉉這番雷霆風雲之勢攪動得內心發慌,一陣子的難受。

那兵甲鋒銳,是遠遠超越蘭皇後的意料之外,是她一個女人弱勢的地方。

畢竟身為女子,縱然擅長政治,善於算計,戰場畢竟是非她所長。

她忽而發覺,自己似乎也是不比所謂的韋玄好許多。

再如何虛弱,似乎麵上也是需波瀾不驚。

她甚至有些怨懟雲帝,恨雲帝方才的軟弱。雲帝剛才,如若順勢鏟除韋玄,不過是順水推舟。韋玄不過是沒有毒牙的毒蛇,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後果。可偏生,雲帝太過於謹慎了,生恐得罪了世族。如此一來,此時此刻,在裴楠鉉的光芒之下,則越發襯托出雲漢皇族的虛弱了!

蘭皇後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個兒一顆心,更不覺泛起了縷縷的酸意。

便是在這時,隻見牆外傳來了的的的馬蹄聲,竟似如雷霆之雨。

這這樣子的馬車,象征著騎兵,象征著危險。

阿瀅本來跪在了地上,此刻也是不覺輕輕的抬起頭來。

陽光輕輕的落在了阿瀅的麵頰之上,透出了一派姣好和美麗。

而這樣子的少女容顏,卻也是不覺透出了一股子恰到好處的驚愕。

仿佛,當真因為這檔子事兒,惶恐不已。

阿瀅內心是怕的,可是卻也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

她輕輕的移動自己的足步,下意識的輕輕靠近了裴楠鉉,離這個紅衣男子近些。

畢竟,裴楠鉉似乎至少不想要自己死。

她也不願意承認,這隻狐狸雖然凶狠又無恥,卻莫名的會給予自己一丁點兒的安全感。

“回陛下,是龍騎衛回京,按照調令,拱守皇城!”

伴隨清朗嗓音,隻見一道沉穩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來。

謝朗英挺的麵容一向沉穩如許,如今卻也似透出了一股子如火的焦灼。

這樣子的焦躁,尋常的人也許不能察覺得到,可是一些聰明人卻也是隱隱的心中有數。

蘭皇後的手指,慢慢的掐緊了手掌心,忽而竟硬生生的透出了一縷銳痛。

她試探過謝朗,謝朗雖然是雲漢的麒麟子,且又對南柯流月甚是尊敬。可是無論如何,謝朗此人,內心之中還是更向著正統皇權的!

蘭皇後不覺心念流轉,所以謝朗如今很是焦灼,希望搭梯子放下此事,免得生出更大的事端!

她內心除了惱恨,更不覺生出了許多的驚惶,甚至挺直的後背,也不覺生出了一層冷汗。

灼熱的風中,已然是湧出了一縷危險無比的氣息。許多人猶自懵懂未覺,然而蘭皇後就好似一根繃緊的弦,已經是纏得緊緊的。仿佛稍稍有些不慎,就會這樣子兒應聲的斷掉。

雲帝蒼老的麵容不覺透出了幾許的木然,仿佛有些空洞的望著這一切。

也許帝王一雙眸子之中,還有著一縷譏諷。

皇族的尊嚴,早就被狠狠的踐踏入泥土之中,再難尋覓回舊日的榮光。

如今忽而生出的腥風血雨,卻也是不覺,令人為之更加的心悸!

蘭皇後的唇瓣,不覺硬生生的擠出了笑容:“好,我雲漢男兒,居然能凱旋而歸,自然也是一樁值得慶祝的歡喜之事!”

蘭皇後顯得興致頗高,甚至有些亢奮:“我杯中酒,就遙敬將士英靈。今日,賜酒千壇,不必當值。”

她沒有別的選擇,這場戲也是要繼續演下去。

也許無論是南柯流月,又或者裴楠鉉,當真比雲漢皇族擁有氣魄。

可是那又怎麼樣,唯獨雲漢皇族,方才能給予自己以如此權力!

若然雲漢皇族失勢,那麼自己這個所謂妖後,必然成為其舊日皇朝罪證的代表者。那麼作為其象征,自然也隻能被生生處死,再無別的可能!

就不知曉這醉人的美酒,可能澆下這風中湧動的,蠢蠢欲動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