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和太子搶女人(1 / 3)

皇宮之中,章蓮太子容色極之不悅,麵寒若水,棱角分明的唇瓣好似失了血色,一雙瞳孔倒不覺透出了縷縷冷銳寒芒。

作為這帝國太子,那一股子無力虛弱的感觸,卻也不覺如水湧上了心頭,挑動了那等縷縷寒意。

宮中人均知曉,章蓮太子是極為潔身自好,宛如冰霜初雪,潔白如許。他身邊嬌美女官雖多,可一向潔身自好,素來未曾如何的沾染。

如今章蓮太子竟被隨意指了個太子良娣,自然也是會極為不悅。

他記得第一次初見阿瀅,這嬌美的少女,就如此挽起了褲腳,露出了鼓鼓的雙腿,踩在了冷冰冰的水中,去捉那些溪水裏麵的小魚。

一轉眼,這個村女,一雙眸子不覺閃爍著光芒,這樣兒的凝視著裴楠鉉,透出了幾分情意。

這實在是斷不能容!章蓮太子的心口,竟然不覺生生透出了一股子的惱怒。

此等無信女子,穿著一身自己給予的漂亮衣衫,轉頭卻投入了裴楠鉉的懷抱,是何其勢利與可笑!

隻不過此事既然是蘭皇後決斷,章蓮太子竟也是無能無力,任由胸口一股子憤恨之色不斷彌漫。

裴楠鉉!一切均是因裴楠鉉!

記得那日行刺,裴楠鉉何嚐不是一身紅衣,麵頰好似小孩兒塗鴉似的,隨隨便便畫著。那雙狡詐的眸子,透出了一縷難以言喻的鋒銳凶狠。這般想著時候,早已經痊愈的傷口,如今卻也是不覺泛起了縷縷的疼意,仿佛又被人再次如此的撕開,透出了一股子的酸疼。

如今連自己枕邊之人,竟也許是會和裴楠鉉糾纏不清,他又如何能受這般屈辱?

那女郎,縱然是有太子良娣名分,也休想讓自己親近一絲一毫。

更不必說,得蒙恩寵,獲取沾染皇族血脈的機會。

也不多時,銅雀歸來,娓娓道來。

章蓮太子本來宛如冰霜的麵容之上,更染上了一層薄怒,眼底更不覺透出了恨意。

裴楠鉉這廝,竟是如此大膽!

衝天的惱怒,頓時衝上了章蓮太子心頭。他雖並不在意阿瀅這個女子,卻抵不住內心含辱。既然雲漢皇族定了此女為太子良娣,裴楠鉉居然如此大膽,人前摘采,卻也是未曾絲毫將自己顏麵如何的放在心上。

裴楠鉉居然宣旨之後,如此大膽,將旨意中的女子當眾攬在懷中,明日這些紛紛言語,定然也是會傳得到處皆是。

耳邊卻聽著蘭皇後緩緩言語:“裴郎對阿瀅上心之極,他若關切阿瀅,必定尾隨其到謝家,必定是會護其周全。待銅雀聖旨送至,他必定是不允——”

“如此或可相試,咱們算計裴敏,可是已然讓裴楠鉉失控。如此瞧來,他雖極怒,不至於喪失理智,因此生出興兵衝撞雲漢皇室之事。牧鄉侯立場中立,北楚虎視眈眈,並不願意元郡政局生亂。便是裴敏,一向雍容識大體,也不至於如此沒數。本宮一直擔心的,始終便是裴楠鉉——”

她素手輕執玉壺,給雲帝續上了酒水。

“不過他一口濁氣未出,心中抑鬱憤恨,難消心口記恨。既是如此,總要讓他出上一口氣,免得他始終憋著,終究也是意難平。”

一番話說得章蓮太子頓時猛然抬起頭,鬱色不平的臉頰之上不覺染上了一層震驚。

裴楠鉉大庭廣眾因阿瀅一曲而平複心神,此事元郡皆知。蘭皇後分明知曉如此,又知曉裴楠鉉會隨阿瀅回謝家,偏生,偏生賜婚阿瀅,讓阿瀅成為太子良娣。

那麼蘭皇後就算準了,以裴楠鉉那廝目無君上的性情,又怎麼會容忍自己心愛之物被奪。抗旨不遵那又如何?也許對於別人,是莫大的禁忌,可是對於裴楠鉉卻自然是不必忌諱。

那麼,裴楠鉉違抗聖旨,當眾奪了太子的女人,這是顯然已見的事情。

蘭皇後明明算到此事,卻故意設計。

是因為讓裴楠鉉故意出這口氣,人前羞辱了他這位太子殿下,搶了他的太子良娣。

連東宮妃嬪也敢搶,裴楠鉉是何等的氣焰,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蘭皇後就是作踐了雲漢皇族的尊嚴,來換取裴楠鉉的順意。

章蓮太子手掌輕輕的顫抖,他忽而發覺,自己這位太子什麼都不是,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用自己的尊嚴,來澆滅裴楠鉉的怒火。

章蓮太子所有的自尊,此刻均是被利刃攪動一般,硬生生的如此攪得粉碎!

他胸口輕輕的起伏,眼眶也是不覺微微發紅,清俊的麵容之上,流轉了幾許的惱怒忿色。

章蓮太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本來想要大聲質問,可有些話兒,縱然是蘭皇後不說,他心下自然也是有數的。

一股子的衝天酸意,頓時湧上了章蓮太子的心尖兒。

使得他眼眶之中,竟不覺隱隱閃爍了淚光。

咚的一聲,盛滿酒水的酒杯被拂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酒水撒滿了一地。

發作的居然並非是章蓮太子,反而是雲帝!

這反而讓章蓮太子生出了幾分錯愕。

在他這位太子殿下的記憶之中,父皇一向都是衰老而木然的。

混跡於後宮脂粉香,一顆心已死,甚至連憤怒都沒有了。

有時候章蓮太子甚至有些恨他,惱恨這個男子,被閹割了血性。

記憶之中漠然的父皇,此刻手掌也是輕輕顫抖。

一股子壓抑怒火的嗓音,卻從雲帝口中如此吐露:“裴楠鉉如此任性,欺君罔上,南柯流月身為臣子,卻是視若無睹,不肯誅此妖孽。朕對於他,實在是太過於失望。”

他骨子隱忍如沉水的惱恨,一旦爆發,連章蓮太子也是不覺一怔。

雲帝渾濁的眼中,也是不覺透出了憤怒!

然而蘭皇後心裏卻也隻是歎息了一聲,以絲帕沾染了酒水,輕輕擦拭過自己的鳳杯。

旋即,她方才滿倒了酒,送到了雲帝麵前。

“陛下不要生氣,仔細自己的身子。”

話語至此,蘭皇後嗓音頓了頓,不覺柔柔鶯語:“沉得住氣,自然也不會輸。”

雲帝的怒火轉瞬即逝,不覺慢慢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

他輕輕的品下了蘭皇後送上來的酒水,宛如老樹枯木,一如平時。

忽而間,章蓮太子對自己這個所謂父親的怨恨,竟莫名消失。

他慢慢的離開了席位,任由漸漸變涼的秋風,輕輕的拂過了自己麵頰,仿佛要拂過了麵頰額頭上蘊含的熱意。

他的眼底,忽而竟浮起了一道俏麗無比的身影,那是元郡最美麗的身影,也是章蓮太子生存的全部意義所在。

樂陽那美麗的容貌,那如空穀幽蘭的美麗,那泫然欲泣,飽含晶瑩淚水的柔弱,就好似一顆淚珠潤入了章蓮太子的心底。

當年貴妃有身孕,可誰又知曉,這一胎也許並非皇族血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