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告一段落, 沒過多久,獵人學院就發現一個大問題。
有獵人發現, 他們一直以為的所謂的“母蟲”居然不產卵,它們隻是一窩蟲族的領導者。
蟲穴的蟲源源不絕,他們從未想過一直以為的“母蟲”不產卵的可能,這一發現簡直顛覆了過去所有獵人對蟲族的認知。
花鏡連夜探查,最終不得不承認一個她極力想要否認的事實:他們一直以來都找錯母蟲了,並且由於這個原因,真正的母蟲早就發展到他們也沒有辦法對付的程度了。
母蟲之前一直都在沉睡, 知道這一次蘇醒的動靜太大才讓他們發現了真相。
獵人學院的會議上, 她眼下青黑得厲害, 不耐煩道:“總之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 等死吧。”
“這就等死了?你不再解釋一下嗎?”一個年輕的獵人站起來不可置信道, 被其他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扯了下來:“小夥子別激動,花鏡都這樣說那肯定是沒救了。”
花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麵色不耐, 語氣焦躁,事實上黑蚺沒再出現後她幾乎一直處於這個狀態,“來來來,你這麼厲害, 那你告訴我,那蟲子都他媽活了幾萬年了,你祖祖輩輩加一塊都沒一隻蟲年齡大, 你怎麼殺?用什麼殺?”
“那蟲本來沒那麼大, 誰知道怎麼回事扒拉上一個原始星球, 又好巧不巧地在宇宙裂隙旁邊, 運氣好居然變異了。”花鏡解釋道,內心總算理解黑蚺為什麼總抽煙,她現在也愁得想抽一根了。
“現在那母蟲和星球融合了,倆扒都扒不開。”
“什麼意思?難道就像古文學中誌怪小說裏寫的畫皮一樣,母蟲套上了星球的殼子嗎?那這蟲子不成精了?”紅狐不解地問道。
花鏡難得愛憐地看了紅狐一眼,這傻子能活這麼大真不容易。
“差不多吧,類似於大海中看起來是一座島的海怪一樣。”
“那顆星球,現在是活的。”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有獵人急切地問道。
花鏡冷靜而坦然:“我剛說了,等死吧。”
不等對方發怒,她便接著道:“很快,蟲潮就要爆發了。”
“這次的蟲潮,人類必敗。”她語氣淡淡。
母蟲之前一直都在沉睡,所以他們才會認錯了母蟲。而這一次母蟲蘇醒,在真正的母蟲精神力的支持下,他們根本贏不了蟲族。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母蟲,這樣蟲潮就還是之前的蟲潮,蟲族理論上而言也就滅亡了。
可想要殺死母蟲,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雖然花鏡這麼說,但帝國不可能真的放棄等死,獵人學院幾乎全員上了現場,連之前退役的獵人都來了。
隻要腳還能動,手還能抓住刀,他們就會為帝國奮戰至最後一刻,隻要帝國需要。哪怕帝國曾經背叛過他們。
他們始終是獵人,永遠記得自己的使命。
而最壞的消息傳過來了:
他們遇上了母蟲幾萬年來第一次的發情期。
母蟲的精神力巨大,它的發情期伴隨著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大量發散,這樣一來,獵人們根本無法接近母蟲,龐大的精神力讓他們來不及接近母蟲就腿軟,甚至昏迷。
蟲族源源不斷地來,身上還裹著母蟲的精神力,讓獵人們的戰鬥十分艱難。
最恐怖的是,隻要母蟲不死,這樣的蟲族就會源源不斷,一直到它們吃完最後一個人類。
而強到足以抗衡母蟲的精神力,獵人中隻有一個人有,就是黑蚺,可黑蚺早已死在了帝國的人們手中。
他們自己殺死了帝國的救世主。
所有人都在後悔,如果當初他們不那樣對待黑蚺,黑蚺也就不會死,那麼今天這個場麵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是世上哪有後悔藥,不管他們如何後悔,黑蚺都早已在帝國無人知曉的角落裏,孤獨地死去了。
人們紛紛懷念肖沉,隻有花鏡神情複雜。
她不認為黑蚺能殺得了母蟲。那可是一整個星球,即使黑蚺還活著,他一個人的精神力怎麼能比一個星球強?
再者,黑蚺即使真的活著,那他殺死了母蟲後,真的能活著回來嗎?
死在那裏倒也算個好結局,如果殘廢了回來,如果重傷到她也救不了黑蚺,到時候人們隻會再一次把黑蚺拉下他本就不欲登上的神壇。
那時候帝國恐怕就是另一張嘴臉了,黑蚺那麼驕傲,如果到了那種能力全失,還要靠著曾經的功勳,人們的憐憫活著,那簡直不亞於殺了他。
依花鏡看,反倒是黑蚺死掉最好。過剛易折,這也許是黑蚺最好的歸宿了。
人類對母蟲束手無策,裹著精神力的蟲族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真的就如同花鏡所說,他們隻能原地等死。
而也許母蟲發情期結束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帝國開啟了最後的倒計時。
前方戰線甚至開啟了直播,帝國的人們也看清了保護他們的獵人一直以來都在和什麼樣的怪物戰鬥。巨大的母蟲靜靜地漂浮在太空中,一呼一吸都讓人為之震顫。
人們一同靜靜地迎接著最後的死亡,迎接著屬於帝國的末日。
巨大的屏幕在帝國各處投映著前線的戰況,隻待母蟲蘇醒。人們都選擇了自己的方式迎接死亡,有些人把自己灌醉到神誌不清,也有些人選擇和自己最愛的人相擁而眠,來逃避死亡的痛苦。
【諸君,晚安】
【能和你們一同死在這個榮耀的時代,是我的榮幸】
【嗚嗚嗚我沒你們這種情懷,我還不想死啊】
【不想死也沒辦法啊,能處理這件事的已經死了……】
【……我真的好後悔,當時不該對黑蚺那麼做的】
【說起來黑蚺當初死亡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我們現在這麼絕望】
【實際上他麵臨死亡的次數不會少,每一次的戰鬥都有可能麵臨死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