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走啊!”陸銘也不知道突然從哪兒來的脾氣,一把就將小章氏推開了。
小章氏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個踉蹌。
因為手上用了勁兒,陸銘腕子上纏著的紗布,血卻是越來越多。
到了如今小章氏也隻擔心陸銘的傷口,“銘哥兒,娘走,娘馬上就走,隻是你的傷口疼不疼?等一等,再等一等,孫院判馬上就來了……”
站在一旁的陸靖然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還是小章氏身邊的飄絮將她扶起來,小章氏走了兩步,這才看到了林姝和陸靖然,當即臉色一冷,“你們倆過來做什麼?”
她隻覺得陸靖然和林姝是過來看笑話的!
其實如今的陸靖然便是看笑話也不願意過來看到陸銘那副惡心的嘴臉,可看到小章氏的樣子,隻冷笑道:“陸銘手筋斷了,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能不過來看一看了?不管怎麼說陸銘也是我弟弟,便是他沒有將我當哥哥,可我總不能像他這般無情無義罷!”
小章氏本就覺得一肚子火氣,如今見著這個庶出子都能嘲笑自個兒子了,當即隻抓起一旁的茶盅朝著陸靖然砸了過去。
陸靖然身子一歪,這茶盅落在他身旁變得粉碎。
陸靖然嘴角的冷笑更甚,“怎麼,如今您還將我當成了小時候一樣,您想怎麼折騰我就怎麼折騰?看笑話?如今就算是我來看陸銘的笑話,你又能將我怎麼樣?”
林姝抓著他的胳膊,輕聲道:“靖然……”
在外頭撕破臉,鬧得闔府皆知,流傳出去這信中侯府隻會成為眾人的笑話!
陸靖然看了她一眼,隻道:“怎麼,就興他們母子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說幾句話就不成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是顧及著他們母子的麵子,可他們母子都不在乎自己的麵子,咱們這般替他們著想又是為了什麼……”
他這話還沒說完,陸銘就已經光著腳衝到了他跟前來,厲聲道:“是你對不對,是你,一定是你,旁人和我無冤無仇,怎麼會這樣做?怎麼敢這樣做?”
那夜他還在熟睡之中,就有兩人從窗子裏鑽了進來,他還沒來得及叫喊,就有一個人捂著他的嘴,另外一個人將他的左手手筋挑斷了。
當時捂著他嘴的那個人還道,這人做錯了事兒都是要付出報應的!
現如今他做錯過什麼?若真的算起來,那唯有送給老祖宗的那一串佛珠了!
對,在他心裏,老祖宗就是老祖宗,壓根就不算是他的祖母,老祖宗隻是陸靖然一個人的祖母啊!
現如今他回來了之後也聽父親說過,老祖宗的身子骨漸漸好轉了……他娘更是與他說過早在前些日子老祖宗便沒有戴著那串佛珠了,是不是陸靖然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頓時恍然大悟,定然是陸靖然來找他尋仇的!
“我怎麼敢這樣做?嗬,陸銘,暫且不提敢不敢的事情,你倒是與我說說,我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覬覦你的世子之外?若真的是這般,我想得到這寧國公府的世子之位,這麼些年早就有機會向你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陸靖然嘴角含著冷笑,冷森森的看著陸銘。
最開始陸銘剛生下來之後,小章氏的確是防備著陸靖然的,可時間漸漸長了,小章氏這才發現他沒有那個心思。
是啊,這世上不是誰都像那章家人一樣將權勢看得比親情重要!
小時候,陸靖然也是真心將陸銘當成弟弟的,隻覺得陸銘年紀小,受了小章氏的躥唆,這才和他不親近的,“你是我弟弟,就算這麼多年關係不親厚,可到底也是親兄弟,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挑斷你的手機?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如今這手筋斷了,想到我身上來了?”
他並沒有說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又將這個問題踢給了陸銘。
陸銘一下子怔住了,喃喃道:“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說著,他像是瘋了似的一把揪住陸靖然的衣襟,那紗布上的血滴到了陸靖然的衣領上,玄青色的料子上頓時就被暈開了,像一朵不知名的花兒似的,看起來極為駭人,“你為何要這樣做?與其這樣,你為何不殺了我算了!”
這樣還真是叫他生不如死了!
陸靖然森然道:“放手!”
陸銘現在已經是近乎瘋癲了,哪裏肯放手?如今拽著他衣襟的手愈發用勁了,張狂道:“來呀!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怎麼,敢做不敢當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