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憋悶著，但還是乖乖地跟了上來。
在跟上龍月菱的那一刻，卻忽然覺得心內暖暖的。從來沒有人這麼哄過他。
在父親和祖父的麵前，他不能有一丁點兒不滿的情緒。就算明明覺得父親和祖父的做法是不對的，卻也不能這麼痛快地說出來。因為他們兩個光是用威嚴的目光就能壓迫死自己。而且如果這樣做了，就會被祖父冠以不敬尊長的罪名，又罰上三天三夜。
“婆婆……”去忘憂山的路上，方山悶悶地開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龍月菱心內一暖。
“婆婆，有你真好。”方山道。
龍月菱的腳步頓了頓，回身看向方山，給了他一個能讓人見之便覺得安定的微笑。
她從未覺得自己居然也會有這樣包容溫和的目光，但是方山的這句話中的依賴，她真的感受得到。
其實她也想要對方山說：“有你真好。”
無關任何感情，隻是單純的覺得很感謝對方的陪伴。
如果這一路上不是有方山嘮嘮叨叨地給她解悶兒的話，還真不知道自己此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看到這樣窩囊的自己，一定沉重得呼吸都困難吧？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歡笑？
“婆婆，我永遠跟著你吧”，方山跟著龍月菱，繼續道，“我的親人都不在這世上了，婆婆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我不想要離開婆婆。”
龍月菱想了想，雖說並未回頭，但是卻點了點頭。
方山自然看到了龍月菱的點頭，樂得腳步更歡快了！
“龍月菱，你不要影隨月了啊……”青鸞在龍月菱耳邊低聲提醒道。
“這有什麼關係？又不衝突”，龍月菱道，“方山是我的孫子麼，影隨月是我男人，這兩者同時存在怎麼了？”
“可是……你實際上還不如方山年長啊。”青鸞覺得有必要提醒龍月菱一下。
誰知道龍月菱忽然變得這麼容易傷感了，竟然隻是這一句話，就讓她長歎了一聲，道；“我的容貌能不能恢複還不一定呢……或許這輩子，我就隻是一個老婆婆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影隨月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影隨月是個好人”，青鸞勸道，“他一定不會嫌棄你的。”
“可是我不想要他的施舍，也不想要耽誤他。”龍月菱輕歎了一聲。
她必須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實力恢複，這是一定的。但是實力恢複之後，容貌能否也隨之而恢複，她真的不能確定。想到未來有可能會頂著這樣一張蒼老的臉、拖著這樣一具蒼老的身軀，龍月菱不由得一陣冷戰。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可能再選擇“死”。
憐月，你還沒死，我怎麼可能死在你的前頭兒？
龍月菱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山守自然認不得龍月菱了。規規矩矩地交了元石，便去山上尋找七星草了。反正青鸞來過忘憂山，而且方山隻顧著看風景，對這些藥草並不感興趣，索性讓青鸞帶著方山去四處玩兒了。約定了一個時辰之後到半山腰這裏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