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在自己掌中不斷跳躍的銀色火鳥,臉色在銀色的光芒映照下,卻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此鳥如今還不足三寸高,周身火力顯得有些空乏,比之原先威勢何止差了十倍。
這讓他心頭一直壓抑著無處排解的憤怒,又徒增了幾分。
不用說,此鳥如今這般模樣,和其丟失修為記憶之事絕脫不了幹係。
楊風心中暗暗立誓,不管是誰讓他淪落至此,他都會一分不少地討回來。
片刻之後,他收斂起心神,麵色逐漸趨於平靜,袖袍處青霞一卷,就將那隻銀色火鳥收入體中,不見了蹤影。
恐怕此鳥要在體內好好培育一番,才能重新恢複幾分元氣的。
約莫一炷香後,楊風再次離開了洞府,來到了靈田西北方的一處角落。
他放出神識往四下一掃,確認沒什麼異樣後,單手一抬,手腕接連揮動數下,一杆杆三角小旗依次飛出,在田地上圈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圓形區域。
隨後其口中低聲念動咒語,單手一掐訣,那一圈三角小旗上頓時閃過一陣淡淡的紫色光芒,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層模糊光幕,將其內區域包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這才抬步跨入那片區域,光幕上的紫色光芒隨之消失,徹底融入夜色中隱匿了起來。
此刻若有外人路過洞府附近,隻要修為未曾達到化神期,就根本發現不了此處異樣,而若是化神期以上修仙者,自會在第一時間被其發覺,並作出及時應對。
光幕之內,楊風手掌一揮,二十餘個精美木匣憑空出現,懸浮在身前。
他隨手一抬,那些木匣蓋子便紛紛翻開,從中透出陣陣藥香。
隻見數十株根須飽滿品相完整的白色靈藥,從藥匣之中一一飛浮而出,朝著地麵墜了下去,落地生根。
這些外形與尋常人參有幾分相似的靈藥,正是百年份的雲鶴草。
這幾日的白天,他跑了好幾趟坊市,將穀內流通的此草幾乎收購一空。
而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還特意隱去了修為,改頭換麵一番。
楊風掃視了地上的白色靈草一眼後,重新從懷中拿出了那隻墨綠小塔。
他深吸了口氣,打開塔蓋輕輕晃了一晃,隨即將塔身一斜,對著下方的雲鶴草傾倒了下去。
那滴綠液便順著塔口慢慢滑落而下,灑在了靈藥之上。
看著綠液緩緩滲入靈草根部,楊風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隨即轉身走出了光幕。
……
春去秋來,兩年時間轉瞬即過。
魏國西北的血芒山脈連綿數千裏,此地靈氣並不如何旺盛,荒山林立,連綿不絕的高峰深穀,幽霧纏繞。
山脈某座巨大的暗紅色山穀中,密密麻麻的建築依山而建,不時有一些血袍修仙者低空飛過,更有一些人神色匆匆的在這些建築中進出著。
穀內深處一座大殿內,一名豹頭環眼的藍袍中年人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時抬頭朝大殿深處一扇巨大的石門望去。
石門緊閉,上麵血色熒光流轉不停。
“大哥還沒有出關嗎?”
殿門外一個男子聲音傳來,接著一個滿臉疤痕的壯漢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應該快了吧。老三,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藍袍中年人有些急切的問道。
“已有九個分舵的人馬趕到,其餘四個應該也在路上了,在外辦事的內堂弟子,也差不多都召回來了……二哥,我們是不是有些過於興師動眾了?”疤痕壯漢有些遲疑的說道。
“短短十日之內,六個分舵被夷為平地,連舵主在內的幾乎所有人均是一夜之間,猶如人間蒸發般,絲毫痕跡也沒留下。老三,你覺得憑你我的實力,能否做到這一點?”
藍袍中年人歎了口氣,反問道。
“怎麼可能!隻是如此一來,各處交易完全停擺,損失慘重。我擔心大哥怪罪你我擅作主張,震怒之下……”
疤痕壯漢苦笑一聲,但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一哆嗦。
“我何嚐不知。但若是稍有耽擱,本會恐將元氣大傷。可別忘了,那些中小勢力家族,別看平日裏對我等敬畏有加,其實一個個巴不得置我血刀門於死地而後快。到時候,甚至那些妖族之人,也絕不會錯過此等機會的。”
藍袍中年人臉上也隱露一絲驚懼之色,隨即搖了搖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