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自然不知道，因為他攻打五分壇，大半個人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就算知道，他多半也顧不上了。
沈天鄺很強，靠著秘法成的半神，終究還是半神。
盡管沈默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時半會也隻能和沈天鄺戰個不分上下。
這座剛建立起來還不到一個月的城堡，已是殘破不堪，屋頂被掀開了一塊。
沈天鄺那張爬滿傷口的臉，此刻漲的通紅。
莫說沈默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也許是擔憂窗外的沈流沙等人，沈默每一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十萬劍山！”
隨著一聲爆喝，數之不盡的金色紫氣幻化為無形的劍刃，如雨點般落下。
沈天鄺心膽欲裂，抽身後退，暗罵沈默這個瘋子！
算上這一劍，沈默已經接連用了三次十萬劍山！
在震怒之餘，沈天鄺心底還有幾分連他自己都為察覺的羨慕。
是在看到沈默施展十萬劍山之後，他心下忽然有些發酸。
或許，時至今日，他也還將驚鴻劍作為自己的家傳劍法。
因為除了驚鴻劍，他也沒學過什麼像樣的招式，說來也算可悲。
兩股劍氣悍然對撞，沈默直接順著窗戶倒飛出了城堡。
沈天鄺也同樣不好受，接連退了七八部，體內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他緩緩帶上麵具，跟著沈默跳出城堡。
城堡外，到處都在戰鬥！
以古寒和黎雲為首的北部弟子，依靠著沈默從前分發下去的大量丹藥，還在苦苦支撐。
遠處的沈流沙，依舊在承受毒打。
那身上原本黝黑的甲胄，已經被打的有些反光，由此可見，這老家夥此刻正在承受著怎樣的折磨。
沈默無暇顧及這些，這一刻，他眼裏隻有沈天鄺。
十五年的夢魘，十五年的夙願，今天是他最好的機會。
沈天鄺已經有些癲狂，“沈默！秋兒死在你手上，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他們，也都是因你而死！
我是罪人，你又何嚐無辜？倘若不是你回帝都，沈家何至於淪落至此？”
沈天鄺這番話，隔絕了遠處正在戰鬥的眾人，隻說給沈默一個人聽。
沈默冷笑一聲，並不接茬，此刻的沈天鄺，已經失去了理智。
或者說，從背離人族那一刻，就已經喪失了人性。
兩人今天，注定要有個人死在這裏。
遠處的沈流沙見二人遲遲不動手，隔空吼道：“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要點緊？趕緊分出個生死來，老夫要撐不住了！”
沈默側目看了一眼沈流沙，不由皺了皺眉。
沈天鄺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的笑容。
“看見了嗎？你一直以來依賴的二祖，已經快要不行了，還有你的兄弟們，很快也會死去！”
沈默長出了口氣，心神一斂，目光重新變得冰冷。
“隻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刻了。”
話音未落，沈默吞下一把丹藥，尋王印悍然出現在他掌心。
他不打算和沈天鄺拖延時間了，就像沈天鄺所說的那樣，再拖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眼睜睜看到古寒等人死在眼前。
尋王印緩緩變大，散發出極強的威壓，那是一縷王境高手的氣息。
然而麵對這股威壓，沈天鄺臉上的笑容卻變得十分詭異。
“沈默，你知道半神為什麼不可戰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