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半天的時間收拾行李,老實說原主的家當實在簡單,除去那整整一櫃樣式各異的衣服和滿桌的瓶瓶罐罐,剩下值得收撿的東西簡直寥寥無幾。

就像慕雲生這個人一樣,從出生時便不受重視,但還是要想法設法過得出人頭地,一輩子過得渾渾噩噩,臨到頭被一個陌生靈魂占據了身體,這麼長時間過去卻無一人發現他這人早已換了一副芯子。

沈忱想到此處,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隨即自衣櫃裏選出幾身自己尚算看得過眼的衣服,剩下一大半的奇裝異服則被他整整齊齊打包塞進了樓下的舊衣回收箱。

而他去退房時房東狐疑的進屋將所有家具都仔仔細細檢查了個遍,之後還睜著一雙泛著精光的小眼將沈忱從頭到腳掃射了一番,仿佛生怕他小小的衛衣口袋能將他的什麼值錢東西打包帶走似的。

“怎麼突然不租了哦。”房東嘴裏嘟嘟囔囔的。“我這裏可緊俏得很,你今天一退明天再想租回來可就沒這麼簡單了還有你之前給了一整年的租金,這才住了半年不到,多的錢我可不會退埃”

沈忱微笑著表示並不需要。

房東聞言有些訕訕,想了想還是將頭湊近了沈忱,一臉八卦。

“帝都不好混吧?你這是遭不住打算從哪來回哪去了?要我說你這外形條件都挺不錯的,小城市裏隨隨便便都能找著個不錯的工作,何必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虛度光陰呢?”

“謝謝你的好意。”沈忱臉上笑容不變。“不過我隻是搬去了帝都的其他地方,並且目前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哪怕在這裏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並不簡單,我還是想要盡力去試一試。”

房東眼見著勸說這個被各色燈紅酒綠迷暈了頭的小夥子無果,隻得踢踏著塑料拖鞋搖頭晃腦的走了。

臨下樓時他又回望了一眼尚在清點東西的青年,隱約間想起對方似乎還是個什麼明星呢。

不過娛樂圈向來新舊交替的速度飛快,像他這種既沒實力又沒背景的過氣小明星,恐怕這輩子都再不會有出頭之日咯。

沈忱將打包來的行李盡數搬進了次臥,又花了大半小時打點,一通忙碌之後看著井井有條的臥室,總算有了種真正安定下來的感覺。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倆人舉行婚禮的日子,沈忱一大早便被好幾個造型師按在椅子上一通梳妝打扮,好容易裝扮完畢,暈頭轉向之際又被婚車直接拉去了婚禮現常

傅淩南對西式婚禮的浪漫自由一直十分推崇,結婚地點自然選在了一處圓頂大教堂裏,花白胡子的神父曾見證過無數新人踏入婚姻的殿堂,而當他執起新人們的手並詢問他們是否原意此生隻愛對方一人時,一旁會響起唱詩班孩童們空靈而純淨的歌聲。

沈忱原本是以演員的身份投入這場婚禮,敬業但遊離於外,可當他看到傅淩南在接過自己遞上的戒指時眼角一閃而過的那一星淚光,多少還是受到了些觸動。

無論如何,婚禮之於一個女人而言,都是一生中極為重要的場合吧。

婚禮進行的有條不紊,互換過戒指之後神父牽起沈忱的手,用一口純正的英文問道。

“慕雲生先生,您是否原意娶傅淩南小姐作為您的妻子?此後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有仇,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她,忠於她,直到永遠嗎?”

沈忱掃視了台下眾人一圈,正清了清嗓子準備回應,而就在此刻,原本緊閉的教堂大門驀地被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