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雖然在朝廷喜歡送禮,但他行兵打仗,卻懂得將軍功分給手下的將領,上回賀蘭山一役,他就什麼都沒要,將首功給了老爹,軍法公正嚴明。
所以,王越雖然在京城備受詬病,但在軍中,呼聲卻很高。
李東陽道:“大同營地與威遠相近,若是王杲等待大同將士掎角救援,威遠之敗不至於此。”
兵部尚書馬文升頷首點頭:“王杲貪功冒進,虧損兵力讓國威受挫,按大明律,當不能輕饒!”
懲罰容易,可如今火篩已經攻入了威遠,該派誰去迎敵呢?
劉健道:“不如命平江伯陳銳充總官兵,戶部侍郎許進提督軍務,前往抗虜。”
弘治皇帝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嚴成錦曾經諫言過,如今看來頗有道理,劉公斷其他事尚可,舉薦的人,真是不能用……
不由想起嚴成錦:“嚴成錦,朕記得你上回駁斥王杲出擊?”
嚴成錦正在聽呢,沒想到弘治皇帝會指名道姓叫自己,不過,這許進也不能用啊。
王杲戰敗之後,明朝派出的下一個將領,就是許進。
嚴成錦不知道,他竟又是劉健推舉的。
許進倒是沒啥大毛病,就是和自己一樣,有點苟。
讓他舉兵迎擊,誰知道他來個堅壁自守,火篩一路暢通無阻,這回威遠倒是沒吃敗仗,害得大同被屠殺了許多士兵。
這時,大殿中響起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臣確實有一些粗淺的想法,可是,兵部說臣還未打過仗,不知,要不要多言?”
因為嚴成錦站的位置比較特殊,就在柱子後頭,也看不見他的臉。
威遠吃了敗仗,已是兵部失職,如今似乎又加一條阻塞言路的罪名……
兵部的大臣老臉掛不住了,卻又不好發作,不就是懟了你一次嗎?至於這麼記仇,在朝堂上有爭議,實屬正常好吧……
弘治皇帝直言不諱:“說便是,朕來拿主意。”
嚴成錦道:“臣以為,派平江伯不妥,不如,就派英國公張懋如何?”
百官議論聲飛起,英國公雖然是武將,但卻沒有多少與韃靼人交手的經驗。
兵部給事中道:“韃靼人尤其善戰,王杲都不能對付,況且是英國公?”
“英國公雖然統帥京營,但極少有與韃靼人交戰的經驗。”
爭議的聲音越來越多,除了王越,李東陽和謝遷還沒說話,其餘皆是一片反對的聲音。
說完之後,嚴成錦閉上嘴巴,沒再多說什麼。
弘治皇帝眉頭微微一皺:“你想讓張懋帶著京營大軍去威遠?”
“不是,英國公隻需帶上五十門火炮,和三百神機營便可。”嚴成錦道。
話音剛落,百官們更加不幹了。
“五十門火炮?!”
威遠的士兵損失了大半,你不帶刀牌兵,如何抵禦韃靼人的騎兵衝陣?
火炮打韃靼人,其實沒有什麼用,準度太低,指著東邊打向西邊,除非是非常近的距離,否則是極難打中的。
聽起來,像是紙上談兵。
王越卻站出來:“嚴成錦言之有理,以臣推斷,火篩部族恐怕不下兩萬人,若想守城,此戰非用火炮不可。”